/> 老苏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又说:“先回去,待会儿我回学校跟你们报告,可以吧?你们明天再来看他。”
林妈妈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扶着额,闻言抬头看着他们,道:“先回去吧,谢谢你们送小之过来。”
他们几个还是不放心,互相对视了几眼,犹犹豫豫还是不肯走。
林妈妈挤出一个笑容,温柔地劝解他们:“刚刚医生说了,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小手术,不用担心的,回去吧。”
几个人只得听从大人的安排先回学校去。
晚饭在校门口随便吃了些,可是大家情绪都很低落,没什么胃口,两个女孩子更是如此,就连平常和林为之总不对盘的钱怡汝,也是一副担心都写在脸上的模样。
*
第二天,他们又心急火燎往医院跑。
虽然昨天晚上,老苏已经给他们发了消息,告知他们手术很顺利,林为之只需要静养就好。
病房里,林为之穿着一身病号服,背靠着枕头坐着,左手拿着手机在玩,右手绑了石膏,听到他们敲门进来,他放下了手机,又坐正了些。
李正烁把手里带的水果往病床边的柜子上一放,说:“你小子,可够让人担心的。你看看她俩,昨晚肯定抱头痛哭了,黑眼圈这么大。”
陆依星站在床边,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有没有痛?医生怎么说啊?”
李正烁看她这机关枪发射似的提问,说:“你问这么多问题,钢板先回答哪个啊?他都受惊了,你饶了他吧。”
陆依星看向林为之,林为之冲她摇摇头。
“他说他没受惊。”
李正烁倾身倚靠在侧面墙上,说:“那是安慰你,你也信。陆依星,你有没发现,艺术场合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本来这都没你什么事儿,硬是来送人头。”
还真是,上回艺术节她就扭到脚,这回帮乐队彩排,又从威亚上掉下来。
钱怡汝听这话不乐意了,打抱不平说:“这是丫丫能预料到的吗?怎么说得好像是她的错一样。亏得丫丫昨天还说,还好不是你手伤着了。”
病床上的林为之面色一沉。
李正烁两眼一闪,看着陆依星笑逐颜开,“真的?你担心我哦?”
陆依星一时大窘,她看了眼林为之,连忙摆着手解释:“你那是游泳的手,废了就完了,为之不一样,他还有脑子嘛。”
她一时情急竟叫了“为之”,说出口,自己情绪太急也没觉得有不对,倒是听得林为之突然怔了一下。
“这听着好像高兴不起来。”李正烁细想着这话,越想越不对。
钱怡汝双手环抱胸前,俏皮地笑起来,说,“就是说嘛,你这手要是废了,就你那脑子,二本都上不了,还重点呢。”
“那我脑子还是比陈子谦管用点。”李正烁反击道,可怜无辜的陈子谦被拿出来当斗嘴的筹码。
“关他什么事啊?”
“那关你什么事啊?”
“你!……”
“哎~”林为之突然叹了口气。
陆依星以为他是伤口疼了,扶着床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林为之慢慢吐出一句:“我受惊了。”
……
*
聊了许久也不见林为之的妈妈,一问才知她今天去参加美术家协会汉州会议,要到晚上才能来。
钱怡汝一听,无不佩服地说:“阿姨可真够心大的。”
儿子刚做完手术,就跑去开会了,林为之这在家里的地位也太低了吧。爸爸不在国内过不来就算了,妈妈陪完手术,一溜烟也不见了。
不过他这不讨人喜欢的臭脸,我要是生了这么个儿子,可能也不是很想见吧,见了糟心,钱怡汝想。
陆依星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出林为之被独自丢在医院,孤苦无助无人说的戏码,同情地说:“你也太可怜了。”
“还好。”林为之说。
事实上,早上是他硬生生把他妈赶走的。
一来是,这个会议两年才办一次,妈妈一直很想去;二来是,他真的受不了他妈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样子,所以干脆说自己国画用的孔雀石没有了,让妈妈向画家协会主席刘伯伯再要一点,才给打发走。
这时候,门外传来放饭的呼喊声。
陆依星拉上钱怡汝往外走,转头冲他们说,“我们去拿饭。”
说完两人结伴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林为之和李正烁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正烁从水果袋里挑了个苹果,坐在椅子上开始削苹果,他的技术不好,苹果皮没削几下就断一次,他把垃圾桶踢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便于果皮直接掉进娄里。
李正烁没有抬头看林为之,但却开口问他:“为什么跑上去接?”
林为之沉默了几秒,才说了一句:“是谁都会跑上去接的。”
这话说得巧妙,可以理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