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妃嫔皆散去后,邵贵妃被留了下来。她气不得,说不得。聆音毕竟是皇后,皇后乃后宫之主。是她无理在先,就算家族势力再怎么庞大,皇帝的宠爱再如何隆盛,皇后得罪了贵妃会如何,那都是后话。
邵贵妃艳丽的容颜依旧盛气凌人。
聆音道:“你可知我为何只让你留下?”
邵贵妃冷哼了一声。
“刚刚在众妃面前我是有些责备过头了。”聆音微微福了下身子,目光诚挚,道,“在此说声抱歉。”
邵贵妃微微讶然,但她还是侧过头,不去看聆音。
邵贵妃道:“皇后初立,暂无威信,你以我为靶子,倒是舒坦得很。”
“是。”聆音倘然承认,“但邵贵妃,今日你面对的还好是我。若是其他人,面上是不会说,可心里或许早会藏了一根隐形的刺。我是提醒你。树大也会招风,无论你的家族有多么显赫。邵贵妃,后宫中的女子理当是要为家族争光,而非为家族招祸。”
邵贵妃冷笑:“这些不必你提醒。”邵贵妃冷硬说完,便和旁边的宫女剪纷一起走了。裙裾飘舞,鹅黄色的衣裳上的令箭荷花格外扎眼。聆音微眯了眼。
聆音倚在暖阁里的榻上,长孙舞听完门口的宫女回报,回来说道:“邵贵妃一回瀛心宫,便大砸殿内的物品。不过一会儿,又懊悔地去捡了回来。”
“嗯。”聆音嗯了一声,将手中放置的书随便扔在榻上。
早在入宫之前,崇安侯已经在宫廷中开始运作了。如今六宫中,每个妃嫔旁边都安排了一两个耳目。有些潜藏得很深,有些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丫鬟。
那天晚上萧洛隽来了。他说:“今天你做得很好,朕以为你会不管。”
聆音淡淡地说:“我是皇后。权责所在,自然会管。”
萧洛隽喝了杯茶,说:“你这儿的茶味道不错。”
聆音不卑不亢地说:“皇上谬赞了。”
“皇后有时不必过分谦虚。”
她的茶艺承袭于母亲,奈何学了很久,沏出的茶还是少了那种独特的感觉。母亲沏出的茶丝丝绵绵,苦涩又甘甜,缠绵至深,又宁淡无比,无人能及。而如今,却再也品不到了。她想到这儿,神情有几分黯淡,口中不自觉地说:“臣妾的姑姑茶艺一绝,当年她总说臣妾浮躁,不能学到精髓,她独创的茶艺才是绝妙。不过,皇上是第一个赞赏臣妾的人。”
斯人已去,空余怀念。她如今是多么怀念母亲的一声声严厉教导。母亲当年落魄,未婚有女,便将她送往了崇安侯府,一封信藏掖其中,道:女儿不孝,但请父亲照顾雏女。可使为兄嫂之女。叶氏寡情,不必认宗,不孝女则琬敬上,并附上了聆音的生辰。
那时恰好崇安侯的长媳有孕,产期将至,崇安侯便将聆音记在了长房媳妇的名下,故而,崇安侯的长子虞则琅乃聆音名义上的父亲。
萧洛隽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没过一会儿,他就摆驾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没有去瀛心宫也没有留宿凤兮宫。皇帝这几天晚上去了明秀宫、玉芙宫等诸宫,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去了瑶光宫。聆音不得不佩服萧洛隽的忍耐,不让瑶光宫置于风口浪尖。抑或是她猜错了,萧洛隽并不够爱,或并不是段晨岫?
第2章 醉时贪欢
翌日,那些妃嫔们还是照常来凤兮宫拜谒。邵贵妃出乎众人意料的也来了,但只是现了下身后便速速离去。
第三天,王美人称病未来。邵贵妃未至。
第四天,聆音言道,秋高气爽,宫内烦闷,恰秋日宫苑也别有一番景味,遂领着一干妃子出凤兮宫走走。即便秋风萧瑟,然草木芳华仍在,亦犹如锦簇花团般的妃嫔。
但见一朵别样的花含敛其中,不显眼。然聆音眼尖,暗自留了心。待到宫人们散去,她唤来掌事郑玫,道:“此花圃侍弄得倒不错。”
郑玫笑道:“娘娘,负责这花圃的老宫女可有别样的手艺。不知怎得,这块花圃之前无论怎样精心呵护,花儿都萎萎蔫蔫的,无甚神气。只是自这宫女来了之后,这些花儿,倒突然像被注入了一股灵气一般,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了。”
聆音斜眼看她,嘴角微含笑,道:“你倒了解得不少。”
郑玫的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闻言讪讪:“只是恰巧听人说起。”
聆音倒是没追究什么,只是懒懒道:“既有如此神通,以后便叫她去凤兮宫侍弄些花草。曦殿前的草木矜贵,便去那儿吧。”
“是。”
曦殿本是聆音的寝殿,殿前早年移种了几株北地来的寒竹,和一些稀罕的花卉。
傍晚膳后,聆音屏退诸人,立在雕窗前,望着窗外于草木前忙碌的影子,一声轻笑溢出。
对方耳尖,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却继续拿着花剪,修着草木的叶子。聆音索性便出了殿门,走到了那背影佝偻,满头风尘银发老宫女的身旁。
老宫女似是吓了一跳,两只手都不知道摆哪儿好,后来如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