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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消耸耸肩,很无所谓地靠在她对面的墙上,两人都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笼罩。
“你觉得她每天都很开心吗?”裴颜顿了顿,“或者,你知道她有抑郁症吗?也或许是抑郁倾向吧。”
驰消还是不说话。
但看他毫无变化的神情,阴沉没波澜的眼,裴颜就知道他知道。
她愈发阴阳怪气:“还说我爸妈管不好我呢,驰消,你又算什么东西啊?在医院里装什么有道德呢?你还不是明知殷侍画有抑郁症、还这么招惹她,你真是恶心到家了死男人!”
驰消才有反应,眼里明显有狠意,但却又是如此无话可说。
他该说什么?
我就是想和殷侍画认真谈,我也想让她开心,我真的尽力了,我甚至愿意一直这么努力,为了让她笑一笑、变得更好而做很多很多事……但他为什么要和裴颜说这些?
其实他也想把这些告诉殷侍画,可又该怎么和她说。
所以裴颜这些话他默认了,都受着了。
裴颜看他如此,一时也没话说,与他四目相对,但都暗流汹涌。
像是暗中较劲了很久,又松懈下来。驰消问她:“你喜欢殷侍画么?”
风在狭小的空间内席卷着,然后是冗长的沉默。
驰消这句话带着点疲惫。
裴颜眯起眼,良久地思索,挣扎,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品出些什么,然后懂了,忽然就站上制高点,忽然就盛气凌人了,告诉他:“反正我比喜欢你更喜欢她。”
“她应该也是。”
“她好像是同性恋,也更喜欢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裴颜的话越来越充满挑衅,而驰消依旧不说话。
或者说,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眼里的颜色越来越深。
裴颜得逞地笑起来:“那我想抢你的小女朋友了。”
第14章 吻
*
之后的几天里, 驰消脾气都不好。裴颜既然放出话,各种行动就变本加厉,找各种机会接近殷侍画。殷侍画不拒绝, 很配合, 甚至还很开心,他则什么都看着,都听着, 却什么也不能做。
偏偏还有人往他枪口上撞。
殷侍画和他接触的时间少了, 驰消大多数时间都发泄在篮球上,并且每次都要打到大汗淋漓为止, 好像这样才能减少些心里的不爽。
班里有人开玩笑说:“驰消, 你要是能在篮球比赛上这么打,我感觉我们班只你一个人上场都行。”
新一周的周一, 天阴,下午第三节 体育课,驰消在球馆打完球,正好和殷侍画所在的班级交换场地。
他在更衣室换完衣服, 往外走,门口的球场边正好站着几名男生在说话。而他们对面,正好是殷侍画和裴颜二人。
裴颜本不该在这里, 但自从放出话,她几乎无时无刻不黏在殷侍画身边。
而当殷侍画和她在一起, 连她裴颜这样一个人,每天脸上的笑容都特别多。此时她和殷侍画人手一杯奶茶,挨特别近,都能感觉她长长的红色碎发磨着殷侍画柔软的黑色发丝。两人表面对着场上的几名男生,看他们随便地打球热身, 实际聊得特别投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那么开心。
“你没觉得殷侍画这妞特别有意思么?”驰消面前的一名男生说,丝毫没察觉驰消就站在他身后,“一开始驰消玩她,她就小狗一样地乖乖听人家话;现在裴颜玩她,气驰消,她也这么乖乖地听话,你说她是不是缺爱啊?”
“那你去给她点爱呗?”另一人跟着开恶心的玩笑,“省得她被那两人轮着玩,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
挑起话的那人于是笑半天,喝了口水:“我觉得,殷侍画她可能不是抑郁症,而是有一种病……叫什么来着?讨好型人格,你知不知道?”
“啊?”
默了一会儿,那人笑了:“你还知道这种东西啊?我都没听说过。”
“就是……”
但他还没来得及“科普”,一股蛮横的力气就从后面揪住他,驰消把这个嘴特别贱的人整个掉转过去。
这人未反应过来,驰消又一拳狠狠地砸到他脸上。那一刻,仿佛听到筋骨错位的声音,驰消这一拳没留任何余地,紧接着他把这人放倒在地,揪着他衣领,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管住自己的嘴啊?傻逼。”
周围人愣住,又呼啦啦涌上前,去劝架,被打的那人脸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嘴角还有血在往外渗。驰消冷冷地看着,不为所动,手上还使着力,周围人掰了半天也掰不动,那一刻,大家突然觉得他这人挺可怕的。
隔着一个篮球场的距离,殷侍画本在和裴颜尽兴地说笑,随着这突发状况,也沉默了。
她远远地、愣愣地看着驰消,虽然不知道矛盾起因,但大体猜到了,裴颜也是。
一帮人围过去后乱糟糟一片,很快就看不到什么。眼看下节课的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