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到笼罩在身上的寒意,石中钰抬头,迎上了凤殊影投来的狐疑目光。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法眼,想到如此,石中钰报以光明磊落的一笑回应。
收到了美人的嫣然一笑,凤殊影略略一愣,随即又剑眉微蹙,漠然转过头去。
先是在宣读遗诏时借机与他攀谈,又在祭祀的路上磨磨蹭蹭引起他的注意,凤殊影觉得...这位先帝的新寡,可能对他芳心暗许。
为了不再招惹摄政王怀疑,石中钰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小心应对祭祀相关事宜,还好一切顺利,只不过户部尚书依旧如前世一般摔了个狗啃泥,磕断两颗门牙。
回到朝凤殿,石中钰把盘龙宝印收起来,侍女星蝉端来早已备下的姜水。
“大娘娘...我不想喝。”朱昱皱起眉头,嫌弃地推开桌上的姜水。
“皇上...从今日起你就是南朝的昱阳帝,要唤我母后,自称朕。”石中钰脸上挂着和睦的笑容,她从桌上的小瓷罐中挖出一勺蜜枣,放到姜茶中搅拌,随后递给朱昱。
“快喝了它,在大殿外坐了一个多时辰,今日还下了大雨,别回头惹上风寒。”
想都不用想,那些拜高踩低的小太监们,才不会在雨中给无所依仗的新帝送去热水。
朱昱好奇地接过调弄好的姜水,浅尝了一口,真甜!
“昱儿...嗯...朕谢过母后。”朱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巧的虎牙,显得乖巧可爱。
石中钰微微一笑:“喝完了便早点回寝殿歇息,明日皇上还要早朝。”
朱昱闻言小脸一垮,可怜巴巴道:“母后,明日早朝朕可以不去吗?朕...朕有些害怕摄政王。”
石中钰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很想对朱昱说,何止你怕啊,母后我也怕得紧啊!
“摄政王只是面冷,其实为人光明磊落,博学多才,皇上年纪还小,明日只需安心坐在龙椅上不打瞌睡就好。”
“可是...小德子他们都劝朕明日抱恙,若是在百官面前出了差错...摄政王就会像对待父皇那般要了朕的性命。”
说到最后,朱昱脸上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刚刚被姜水暖红的小脸霎时间不见了血色。
石中钰沉下脸,这帮狗奴才,昱儿才刚即位,就迫不及待拿他做文章,若是新帝第一日就不上朝,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封地的那几位藩王徒增疑心,蠢蠢欲动。
只可惜她们母子二人现在无所依仗,石中钰想了想,俯身在昱阳帝耳旁低语。
翌日,晨曦微露,石中钰就坐上了内侍省派来的的銮驾,携着睡眼惺忪的新帝朝正殿赶去。
坐等众妃给她请安的清闲日子从未有过,还要起得比鸟早,眼巴巴地赶去给摄政王做早朝摆件,石中钰暗叹一声,这与她想要的躺平人生,相差甚远啊!
大殿内,摄政王早已坐在纯金蛟椅上等候着新帝和太后的到来,石中钰驾轻就熟地走到摄政王身旁的凤椅上安然坐下。
随即,内侍拉下凤椅上垂挂的软金沙帘。
百官们鱼贯而入,经历过几日前的宫变,再看向周遭颇为脸生的面孔,想到金阶上那位摄政王的雷霆手段,众臣不由将身子稍稍向蛟椅上那位挪动,心悦诚服地叩拜,只盼手握生杀大权的摄政王能够看到自己展露的满腔赤诚。
石中钰坐在垂帘后,听着殿下御史们急吼吼地报上南边发了大水,迫使当地农民背井离乡,北边闹了蝗灾,粮食被蝗虫啃的颗粒无存,边疆营地中发不出军饷,各地府尹都眼巴巴地等着朝廷拨下银款救济。
而户部尚书露出空荡荡的门牙,嘴中漏风,含糊不清道:“糊银糊银(无银无银)啊!”
亲眼目睹先帝留下的一地鸡毛,石中钰忍不住转头看向身旁端身正坐的摄政王,此刻他好看的剑眉正拧在一起,凤眸深邃,面容肃然地望向阶下如同闹市般喧嚣的朝堂。
果真是南朝一等一的好皮囊,蹙眉沉思的模样如同谛仙俯视人间,仿若是混沌人世的救世祖般高不可攀。
黑锦金丝蟒纹朝服配上凌霄花纹玉腰带,勾勒出他高大伟岸的身姿,而这仙袍内的艳景也情不自禁从回忆中涌出,使得石中钰脸上飞起一道红晕。
“太后殿下有何高见?”
凤殊影见石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中一片迷离,皓如凝脂的脸颊上隐显桃色,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
石中钰醒过神来,见到近在咫尺的俊脸,惊得微微后仰,差点从凤椅中跌下去。
大殿上哑然无声,众臣皆盯向垂帘内的石皇后,夕阳照进殿内,纱帘泛起淡淡金光,使人看不清帘中之人的身影。
一道软糯的声音从垂帘中传来:“不知三位藩王的纳贡可有交上?”
户部尚书微微一滞,随即答:“烩饼(回禀)太后,只陇西的康王交上。”
陇西那片地,是出了名的寸草不生,每年国库贴补的银钱比纳贡还要高上三倍,康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