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只能尽量低调行事。
不然这样的角色,连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谢行履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旁边的程逸已经率先出口了:“我答应你。”
至于之后的记忆,老张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的不太真切。
当时他为了为难程逸,特地选了一张他们教研组刚刚出的新卷子,本来打算用在这次月考的。
少年接过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就开始伏案做题。背挺的笔直,标准的坐姿,一点一点的填写着,莫名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老张却有些嗤之以鼻,这套卷子的难度他清楚的很,实验班做起来或许都不会那么顺利。少年平淡的脸色在他看来却是故作平静,只想着等会儿结果出来,他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基本的谦虚诚实的是学生应有的修养。
回想到这里,老张的脸色愈发的不自然了,但顶着程逸的视线,他也无法逃避这个问题,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的学生们说道:“这个嘛,程逸同学来咱们班,是通过了入学考试的,我和校长亲自监督的,这个实力自然就不用说了。”
老张感觉自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之前有多看不起程逸,现在就有多后悔。
这么个宝贝疙瘩,被自己这张破嘴给得罪光了。
你说他能不后悔吗?
想着那几张成绩完美的不像话的卷子,还有那个男人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那张轻飘飘地纸条:不知道这个成绩配不配得上,张老师优秀的实验班?
字里行间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就像几掌火辣辣的耳光扇在他脸上,让人无地自容到极地。
老张话已至此,台下的众人先是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女生,那手都要拍红了。
笑话,这么个颜值与实力兼具的翩翩少年到你们班,想象一下从此朝夕相处,日出而聚日落而散,谁能不激动?谁能不亢奋?
听着台下的掌声,程逸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垂着眸,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落在一众女生眼里,又是一道暴击。
老张给程逸自己选座位,程逸点了点头。他顶着一众人的视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靠着窗,看向了外面,窗外同样有着和家里一样的护栏,但他心情却出奇的好。
这里的护栏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而建的,而家里的,却是为了防止他跑去外面而建的。
程逸知道,这两个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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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她起床后,看着床边冷了的早餐,再看看对面李昕空了的床铺,勾着唇,轻笑了一声。
她还记得那次在舞蹈室,她突发奇想的朝着里面练舞的李昕打招呼时。和旁人不同,那人只是闷着声,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没有鄙夷,没有疏离,只有着不解和困惑。
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她打招呼。
其实苏瑾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见过李昕了,只不过自己从没和她打过招呼,李昕也不知道。
那时的苏瑾还没有增长那些叛逆因子,她每天带着画板去培训班的画室跟着老师学习,那四方的屋子,对她来说却是最自在的天地。
而那时画室隔着的一条长廊就是一个舞蹈室,听说那里的舞蹈老师是什么名师,苏瑾却有些不以为然。这里大多数都是一些名师开设的私人班,再有名,在他们看来也就那样。每次经过那里,都会听见里面传出的阵阵哭声,诡异的气氛,搞得她每次一见到那舞蹈老师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在某一个深夜,苏瑾好不容易弄完了手上要交的作品,一个人经过那条走廊时,又听见了那隐隐约约的哭声。
摁不住好奇,苏瑾放下东西,悄悄的爬上窗户朝里面看去,就看见了,空荡的排练室里,一个女孩自独自在练着动作,一边练一边哭,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的那种安静感,女孩没有压抑哭声,带着因动作原因有些急促呼吸的哭泣声,清晰的在苏瑾耳边响起。
而女孩自始至终都仿佛不知疲倦般的哭着练着。
从那时起,苏瑾就注意到她了,在之后也就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这人的情况。
她叫李昕,从小就开始练舞蹈了,她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严厉的母亲。
对于她母亲的了解,却不是苏瑾道听途说来的,而是源于一次内部举行的小型比赛。
苏瑾没有去,那是她的画板已经被她亲手砸烂了。
在一处走廊的拐角,苏瑾低着头正吸着烟,呛人的烟味进入她的喉咙,呛得她直咳嗽,那还是她第一次学着吸烟。
正抽着,她又听见了李昕那有些熟悉的哭声传来,紧接着就又有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这次为什么丢分那么多?”
李昕没有出声,苏瑾只听见那压抑的低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