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么?正邪之战一触即发,仙门之间又内斗不断,师父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阿箬一头雾水的听着这番话,她并不认识所谓的“魔尊”,“妖王”她倒是曾在聆璇君口中听说过,只是不知七千年过去,现在的妖王还是不是当年云墟真人追求过的那位。人世动荡她的确感受到了,她也确实曾和妖魔打过交道,儿时逃荒时她亲眼见过妖邪为祸一方吞吃了数百人,后来樾姑城外冒充龙神的蛇妖也差点就要了她的性命,可是她不知道这些修仙之人能为混乱的人世做些什么。
樾姑城距浮柔岛这样近,蛇妖作乱的那几百年,都不曾见岛上仙人御剑过来斩妖除魔呢。
不过阿箬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五百年前云墟真人羽化,新任的掌门乐和又被心魔所扰,怎么看也没精力去济世救民。
还有公孙道长所说的“仙门内斗”是指什么?宁无玷也感慨过修士之间纷乱不断,那么,他们究竟是在争夺什么?
阿箬过去只是个生活在樾姑城的宫婢,见识浅薄得可怜,她无法判断公孙无羁那番话的对错。
不过好在,上苍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开阔眼界,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公孙无羁对妖魔肆虐的描述一点也不错。
因为这些猖狂的妖邪,竟然杀到了浮柔岛上来。
事情发生的突兀,阿箬正与公孙无羁品茶,听公孙无羁叙述她的伤情,忽然禽鸟的鸣啼划过,她分不清那究竟是鹓鶵、是青鸾还是重明,总之那是浮柔岛上的灵宠,它们尖锐的鸣叫,以此预警。
阿箬奔向窗口,以她的目力这时什么也没看见,公孙无羁掐指一算,却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怎么了?”
“有邪魔来袭。”她答。
很快,阿箬看见西陲的天空的天空成了血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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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璇君毁了慑峰大殿前的玉雕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坐在碎玉堆上,用树叶吹起了七千年前无意间学过的一支小调。
赶过来的乐和真人在见到这一幕时微微瞪大了眼,接着朝聆璇君一拜,“敢问徒孙可有哪里怠慢了师祖,竟惹得师祖如此恼怒。师祖大可责罚弟子,还请放过先师的遗像。”
“恼怒?我没有。”聆璇君轻轻一吹,那片绿叶晃晃悠悠的飘远,“我只是觉着这尊雕像一点也不像我的徒儿。”
乐和真人垂首不语,他虽然不曾路过祁峰,却已经知道了昨夜聆璇君在那里放了一把火。
他战战兢兢的等着师祖的责罚,却听聆璇君悠然发问,“知道你的师父为什么不能得道飞升么?”
“……徒孙不知。”
“我教他东西的时候并没有保留,可他无论学了多少,内心最深处的他,终究只是个凡人。知道什么是凡人么?困于一隅之间,为过眼浮云劳碌,不知其所来,不知其将往。瞧瞧你们为他雕的玉像吧,宽袍高冠,风姿卓然,好像他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世外高人,然而实际上他一生都未能超脱凡俗。不仅是他——”聆璇君看向乐和真人,“你也是一样的。你师父贪图享乐,而你在意声名。于是一颗心便被凡尘困死,难以解脱。”
乐和真人晃了晃身子,好似是无法在晨风中站立。
“心若不得自由,纵然能破一时之心魔,也终究难寻大道。”
第18章 “快逃!”
“徒孙早已放弃了所谓‘大道’。飞升、成神,这些于徒孙而言都只是远在天边的星辰,星辰值得人偶尔注目,却不应当被长久凝视。”乐和真人竟出乎意料的回答了这样一番话,声音低弱,却偏偏吐字清晰,“徒孙只求能将剑宗发扬光大,以偿师父教养之恩。或许师祖觉得声名如浮云,争来抢去没有什么意义,可我辈世俗之人做不到像师祖一般超脱凡尘,这天底下大部分的人——到底还是生活在浮云之下的。”
“嗯。”聆璇君丝毫没有被晚辈反驳的不悦,平静的听着,只是在听过之后又问:“还有呢?你没有将实话完全说出吧。”
“徒孙还希望能够,”乐和深吸口气,“荡平天下妖魔。”这几个字他说的铿锵,咬着牙切着齿,一改之前的沉稳,忽然间变得森冷狠戾,“故而徒孙恳求师祖留在浮柔岛上,弟子愿将岛上一切权力交予师祖,只求师祖率领诸弟子征伐邪祟。”
聆璇君冷冷听着,并没有给他回应,仿佛是等待着他进一步讲下去。
朝阳初升之时并不灼烈,光芒清浅得犹如霜雪,站在这样的阳光之下,甚至能感到微微的寒凉。破碎的玉石堆积,在晨光中像是一座雪山,纯白的颜色刺得人眼睛生疼,乐和真人却努力睁大一双眸子,仰视着坐在白玉雪堆上的聆璇君,“罹都的大门就要打开了。”他说。
托腮眺望着远处云海的聆璇君终于舍下了之前的悠闲,在听闻这句话的同时微微蹙眉,“罹都?”他自玉山堆上投下冷厉的一瞥,“哪来的消息?”
“七千年前是您在神魔之战结束后一手封印了曾经作为最后战场的罹都,将仅存的魔神都困在了那里,使之不能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