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
王修戈嗤笑:“那是什么?”
姬嫣不卑不亢地道:“是太子妃。臣妾想当好殿下的太子妃。”
王修戈右边眉梢上挑,再一次握住了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太子妃要怎么当?知道自己的分内职责所在么?”
姬嫣愣了下神,便见到他起身从四折水墨烟雨屏风后的净室走去,透过薄绢绡的屏风面能见到,他伸展了双臂,热雾氤氲,将那道袖长挺拔如竹的身影有所模糊。
王修戈微微侧目,并没有回头:“还不过来给孤宽衣,难道太子妃想让宫女代劳么?”
其实,太子妃手则伏内侍事无巨细地提点过,只是他一走就是大半年,姬嫣在东宫无事可做,袁皇后对她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加上疫病的事,皇后忙着宽抚烈帝还来不及,就不会给她找不痛快,日子平静得,姬嫣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也是在王修戈离开金陵的这半年里,姬嫣无聊的时候瞎琢磨,细复盘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涓滴,从中倒是领会出了一点精神。
那就是,在那天洞房花烛之前,太子殿下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
这点,她早就旁敲侧击地向伏海求证了。
伏海不肯多言,只说殿下从不让宫女伺候,姬嫣就明白了。
那个白盏菊背后的故人,值得太子守身如玉。
现在是因为娶了妻,所以才有她能够破例。
在太子的心中,这种破例是对一个女子的恩赐。毕竟,现在就只有她有那资格能够近他身。
不过姬嫣想想,心里只感到悲凉和讽刺。
眼前人,要如何胜过一个已经不在,却又无处不在的人?
那恐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吧。
姬嫣绕过屏风,从身后靠近他,虽然思绪重重,可如此直面为他宽衣,脸颊终是忍不住泛起红晕。
她做得很好,不动声息地便替他将衣衫解开了。
王修戈低头,试了一下水温,对她道:“自己也解了寝衣,进来吧。”
姬嫣抬起头,一愣。
王修戈下了水,迟迟等不到她动静,扭过头,却见薄雾隐约间,她还在呆在那儿发愣,便不禁沉了脸色,“还不过来?”
姬嫣只好从命,但她不敢像他那样奔放,给自己留了几件衣裳下水的,王修戈背靠浴桶好整以暇地观摩她的窘态,将她一切尽收眼底,姬嫣却不敢看他,偷摸侧过身,从旁浴架上取了条毛巾,蘸了水给自己擦身子。
她擦得又轻又快。
王修戈忽然道:“日后,不可私下见萧云回。”
姬嫣终于反问了他了一句:“为什么?”
王修戈敛容,“不许打听。”
姬嫣便又暗暗忍住。
他既知道自己和萧也是多年的交情,不给个理由就要强迫她断了与朋友的关系,实在是霸道,蛮不讲理。
王修戈知道她心中不服,但他不能说,近来萧家的动向,隐隐有向袁氏和楚王靠拢的趋势,与萧也来往无论对太子还是两头不靠的姬家,都不算是什么好事。但,这还仅仅只是捕风捉影,尚未有确凿证据指向,轻易地撂下脸子,等同于将萧家推远。
这个太子妃实在不够聪明,对她应当有所保留。
“听话,过些时日孤腾出空来,便带你回姬家。”
他用一种仿佛抛出了巨大赏赐,好像姬嫣应该知足并感恩戴德的语气说道。
她没有告诉王修戈的是,在他不在金陵的这大半年来,他一封家书都没捎回来,她便也没给他寄过一封信,她只要能出宫就一定回娘家。
连烈帝都不会阻拦。
“是。”
王修戈感觉面前的女人虽然恭敬顺从,神色温和,可是说话的语气很漫不经心,便如同,压根未把他的话放在心底。
她难道觉得自己很贤淑么?
一早,王修戈上书房处理积压的公文。
北夏自前朝拥兵立国,一直是大靖的心腹大患,近年来不断扰边,侵夺百姓财物,抢掠妇孺儿童,与北夏交战多年,在边境太子有自己的据点,从各个据点传回消息,近来太平,仅只一些细微摩擦,是两国积怨已深仇恨难泯的缘故引发,但均已被镇压下来,殿下不必分心,且留在金陵。
一方面,太子北征是为了稳固手中的兵权,制衡袁氏与楚王。
一方面,是借用一次又一次的胜仗获得皇帝的倚仗,虽然烈帝偏心袁氏与楚王,但从王修戈踏进东宫的那一日开始,所有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直到现在皇上绝对没有动过哪怕一下易储的念头。
从奏报看下来,太平无事,但王修戈总觉并不简单。
不知不觉,日影下帘,已是晌午。
感到有些微口渴的王修戈恍然间回过神,手背无意碰了一只瓷盏,发出清脆一声。
他抬眸,左手揭开了盖,只见里头盛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茶水已经褐黄发黑。
“伏海。”
他朝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