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啧”了一声,似在回味弥漫于口腔里的茶香。
“今天想陪您喝喝茶,看看天。”许轻故意老气横秋地说。
老爷子欣慰一笑:“还真是难得。”
许轻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还真是难得的事,画画、雕刻、游戏,甚至哪怕是和程瑶出去疯玩,都不会老实地像今天一样什么也不做,只是坐着望天喝茶。
“今天没和程家小丫头出去玩?”老爷子问。
许轻摇头。
程瑶最近知道了陈斗就是带她玩游戏的大神后,寒假基本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要不就和陈斗去网吧。他们俩玩得不亦乐乎,许轻不想凑热闹。
她叹了口气,吐出的白雾瞬间消失在冷风里。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摇椅上,双手揣进羽绒服里取暖。
她思绪乱飞。
明天便是去出租屋学吉他的日子,如果和往常一样,她一定迫不及待明天的到来,可是她现在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些。
自从放假之前在班级与宋时见过一面后,她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好像有些不可理喻,她信誓旦旦地对程瑶说的那些话,如今有些打脸。
她真的不在乎吗?
那为什么她看见方荷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酸涩?
她真的就只是看见他听见他就能满足吗?
如果不能,她又该怎么办?
欲望可以让人变成魔鬼,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那副可恶的嘴脸,哪怕不会被人发现,她从内心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许轻,此时却像个胆小鬼一样很害怕见到宋时。
如果暂时不能面对,也许只能选择逃避。
她掏出衣服兜里面的手机,想给宋时发个短信借口自己明天有事不过去了。
好不容易打完一段话,她忽然自嘲地轻笑出来。
原来这么久了,她连他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许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汪素珍进房间看见她脸蛋特别红,给她量了体温。
三十九度,发烧了。
许轻本想吃个药睡一觉就算了,但是耐不住老爷子心疼,硬是被送往了医院挂吊瓶。
寒冬是流感的暴发期,医院里到处都是人,许轻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因为凉,她特意把羽绒服往下抻一抻垫在屁股底下。
周围充斥浓重的消毒水味,许轻鼻子堵得难受,使劲吸了好几下,引起一阵咳嗽。
“先打个退烧针吧,然后再挂两瓶点滴。”护士说。
汪素珍拿着挂号单去缴费。
护士念她名字的时候,许轻眼睛还眯着,因为发烧的原因,感觉整个身体都是浮肿的。
“许轻。”护士喊。
许轻拖着沉重的步子,晃晃悠悠地进了屋子里。
护士举着针对许轻说:“把裤子扒下来。”
吓得许轻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哈哈哈……”程瑶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我记得你小时候只要是去医院打屁股针就会哭。”
许轻从小最怕的就是打屁股针,每次汪素珍带她去医院,那些护士要扒她裤子她就哭。不过最后还是会被强制性地扎上一针,然后为了哄她,汪素珍就会给她吃糖球。
许轻趴在床上:“你说为啥一定要打屁股针呢?”她鼻子不通,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估计是屁股的部位好吸收吧。”程瑶笑着胡扯。
“你再笑,等见了面小心我拔你牙。”许轻威胁她。
“好好好,我不笑了。”程瑶示弱,随后说,“难怪陈斗说你没去练琴,原来是去医院了啊。”
听到熟悉的名字,许轻也一阵心塞,今天一天都在医院昏昏沉沉地度过,难得没有想起这个人,被程瑶提起,瞬间低落。
“嗯。”许轻答应,心想,她没告诉他就突然没去找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算了,不管了。
许轻吃过感冒药,眼皮开始不自觉地往下耷拉,程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她耳朵里就像被过了筛子一样,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喂,阿轻。”程瑶喊她,“你睡着啦?”
沉重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出来,程瑶向坐在旁边的人示意,宋时点点头。
程瑶挂了电话。
“你这么晚让陈斗把我叫出来,看样子是真的担心阿轻啊。”程瑶故意这么说道。
宋时倒是很坦然:“她放了我鸽子,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程瑶撇撇嘴,对着身边的陈斗说:“你把我叫出来的,你得负责送我回去。”
陈斗那是巴不得,语气是相当谄媚:“那是当然,小的一定安全送公主回去。”
程瑶满意:“这还差不多。”
陈斗抬起手臂,摆出恭请的姿势:“走吧,公主。”
2.
后面几天是许轻自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