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哟,换人了。”

    菜菜:“倒也不尽然,陆决躲在暗处看着呢。”

    千凝噗嗤一笑。

    菜菜也觉得有点意思,陆决居然不亲自上场,冒着暴露玄天珠的危险,也要让属下来试探,眼看着阵法已成,它连忙说:“我来改阵法。”

    一阵风过,他们又一次来到木屋农舍前的小路。

    项天纵皱眉观察这个幻境,他不懂尊上为什么要让他来幻境,一个农女而已,难不成,修为高深的尊上,在农女这碰了壁?

    不可能,不过是个凡人,还是个瞎子,长得这般瘦,也没有任何姿色可言。

    既是尊上吩咐,他无需再想,他静下心来。

    只看,那农女站在泥路的中央,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地,他抬起脚步走过去,农女倏而后退一步。

    对着他的防线,她面露防备,问:“你不是十三,你是谁?”

    项天纵一愣,按照此幻境能让人看到心中渴求的特性,他在她眼里,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十三”才对。

    项天纵不信,又朝她走过去。

    可这个女人却后退几步,有些结巴地警告:“你、你别过来,十三就在这,他会保护我的。”

    项天纵不解,说:“我怎么就不是……”

    女人忽然发疯,尖叫:“你走开,我要十三!”

    项天纵听得脑袋大起来,难怪尊上无法解决这个女人,简直无理取闹!他沉住气,去抓女人的手臂,女人后退一步,被自己绊倒,一下咬破嘴唇,流出几丝血。

    项天纵本就没有加害她的想法,此时,见她摔了一跤就流血,凡人这么脆弱,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伸手去拉千凝,下一刻,尊上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出现:“可以了。”

    项天纵一惊,尊上修为高深,什么时候进幻境的,他都不知道,他连忙回过神抱拳:“尊上。”

    陆决说:“你出去吧。”

    项天纵应了声是,瞥了眼农女,听令离开幻境。

    千凝抹抹唇畔的血,她伸出手,朝空气中抓了抓:“十三,你来了吗?”

    陆决低垂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女人。

    “十三”是她的执念,只有面对这个男子,她才肯交出玄天珠。

    他只是不想,玄天珠落在别人手里而已。

    陆决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与对项天纵完全不同,农女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欢欣与喜意,连那大得过分的丑陋眼睛,都添了几分的光华。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拍掉身上的尘土,只朝陆决走去,轻声说:“我以为我在做梦呢。”

    她摇摇头:“为什么我眼睛看不见了……”她很快不纠结看不见,只纠结一件事,“十三,我看不见了,你……会不会嫌我烦啊?”

    这回,陆决站立着,没有吭声,眼底一片凉薄。

    不过,似乎是看不见,农女丝毫不介乎,她脸上绽出温暖的笑容:“今天在镇里怎么样,老李头没克扣你的工钱吧?”

    她言语里、神态里的那种亲昵,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陆决闭了闭眼,冷冷地说:“你知道玄天珠么。”

    “啊,玄天珠?”农女轻轻抓了抓自己头发,说,“你是说,我身体里能拿出来的珠子吗?我感觉得到它们。”

    陆决又说:“我需要它们。”

    农女的神情,忽的有些呆滞,小声说:“可、可是现在没办法,再等等好不好。”

    陆决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农女无措地捏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说:“因为拿出来好疼,你让我准备准备……”

    看来,即使是“十三”,也不能让她立刻拿出玄天珠。

    陆决忽的觉得自己这般陪她演戏,有些可笑,他耐心告罄,正要离开幻境,农女已把玄天珠的事情撇下,复又兴高采烈:“我要去河里捞鱼,今晚就吃红烧鱼好不好?”

    陆决顿了顿。

    她又说:“你也一起来,你抓的鱼总比我的大,就是不知道那珠子,能不能帮我抓到鱼……”

    玄天珠。

    一瞬间,他心里思绎了许多。

    硬的招已经使过,农女差点就死了,只能用软的办法,多加相处,又有“十三”的身份在,不出意料的话,农女终会乐意拿出玄天珠。

    他对玄天珠势在必得。

    农女一边说话,一边从农舍门外拿来一根扁担,拄着探路,或许对这四周十分熟悉,竟然走得很是顺利。

    却看她回过身,迎着阳光,笑喊:“快来呀!”

    陆决闭了闭眼,他脚尖动了动,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漫步在乡野之间。

    清风拂过田地里黄澄澄的麦苗,娑娑声层层叠叠传入人的耳里,随之传来的,还有农女的歌声。

    她一边用扁担探路,一边跟着节拍,轻轻地哼着一首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