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多的是。”秦劲顿了顿,不知怎么一下想到江眠,说道,“如果想睡,装竹子也能睡着。”

    段句:“?”

    *

    金洲国际大酒店。

    包厢内,剧团伴奏乐队的人在给霍承司敬酒。

    因为今晚要录制节目,大家全部以茶代酒,霍承司喝的是白开水。

    一轮喝完。

    霍承司突然问:“伴奏乐队全在?”

    团长说:“在在在。”

    霍承司单手把玩着水杯,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扫视着一桌人,声音不咸不淡:“是么?”

    两个字刚落地,包厢内像是被按了静音键,顿时鸦雀无声。

    江眠在伴奏乐队里主拉二胡。

    吃饭前,团长再三交代,既然江眠没来,就不要在霍承司面前提起她。

    团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况,处于私心,他当然希望江眠离姓霍的远远的。

    但这年头听戏的人越来越少,剧团发展到现在生存状态非常艰难,去年甚至发不出工资,面临解散的时候,是霍家这位三少爷资助了一大笔钱,剧团这才得以持续下去。

    这次省电视台的中秋晚会项目,也是霍承司给弄来的资源。

    霍承司是剧团的金主爸爸,得罪不起。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也很少有人敢得罪霍家。霍家富得流油,高兴时漏漏手指缝就能让人吃一辈子的肉,不高兴时也能一根手指头捏死你。

    霍承司今晚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头发用发胶全部梳上去,露出一整张脸。很少有人能hold住这个造型,他却再合适不过。

    霍承司皮肤很白,皮相极好,桃花眼薄嘴唇,多情又薄情。

    除了脸,他的手也长得格外好,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把玩水杯的时候,能隐隐约约看到指腹泛出来的一丝粉红,禁欲与涩情浑然天成,恰到好处。

    曾有媒体用这样一句话描写霍承司——他是个矛盾结合体。

    -

    霍承司的视线绕着酒桌慢腾腾走了一整圈,神经质地轻笑一声:“怎么都不吃?饭菜不合胃口?”

    大家偷偷喘口气,这才动了筷。

    包厢内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尴尬,直到霍承司接了个电话中途离席,气氛才活泼起来。

    -

    霍承司接的是外卖电话,外卖小哥离开后,他没返回包厢,而是拎着外卖直接去了车库。

    他冷着脸开车去电视台,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电视台楼下。

    劳斯莱斯幻影里充满了麻辣烫味,提醒着他放在身旁的外卖。

    他拎起外卖袋子,推开车门跨出一条腿。夜风一吹,头脑登时清醒。

    那次他怎么说来着,他说:“江眠,你这个档次也就配吃路边摊麻辣烫,所以我才总是带你去。”

    当天,他搂着一群嫩模飞到国外,三天三夜没出酒店门。国内八卦满天飞,据传其中一个嫩模自拍里的一勺鱼子酱顶得上普通人的一套房。

    霍承司收回伸在车门外的一条腿。

    他在车上坐了会儿,撕开外卖袋子,把汤汁倒进碗里搅拌均匀,然后拿起手机,找到江眠的微信头像点进去。

    聊天框停留在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上。

    他忘了,江眠早就把他删了。

    聊天框里,满屏的【江眠江眠江眠江眠……我后悔了……江眠江眠江眠江眠…】【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

    无一例外,每段前面都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霍承司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夹起一筷子千张和海带丝吃了。

    味道一般,没有他以前带江眠常吃的那家店有滋味。

    他去夹鱼丸,没夹好,鱼丸从筷子中间滑下来,掉进碗里溅起一滴汤汁,落在手机屏幕上,正巧盖住江眠的微信名字。

    霍承司放下筷子,抽纸巾擦掉污渍,江眠的微信备注名露出来——【眠花糖】。

    以前不是这个,以前的备注名是【神经病】。

    有回他在剧团听戏,一折戏结束,他去了趟厕所回来找不到手机。

    手机铃声设置了静音,只能打微信靠提示音寻找。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