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身为戏曲人,不能丢戏曲的脸。

    “虽然这是省电视台的中秋晚会,面向全省人民甚至是全国全球的演出,大家不用过度紧张,保持适当紧张,平时怎样现在还怎样。下午彩排的时候状态就挺好,完全没有问题。”团长笑呵呵地活跃着气氛。

    “滋滋——”

    江眠发出一声响亮的,吸奶茶的声音。

    “江眠,都什么时候了,你——”团长看了她一眼,摆手说,“算了,反正紧张的人肯定不会是你。”

    江眠抱着奶茶坐在高脚凳上,两条小腿耷拉下来,一晃一晃的,完全在状况外。团长讲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门心思想着找功夫熊猫要回板砖。

    团长倒也不担心她的状态会影响乐队伴奏,江眠拉二胡很有灵性。

    说句不好听的,自从她变得神经兮兮后,二胡拉得更加灵了。

    她保持这种状态,挺好。

    鼓手这时说:“我们伴奏乐队在幕布后面,观众看不到,和平时没两样。”

    “我们台上的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以前在灵棚不照常表演?”

    “提起灵棚,就你蹦跶得最欢,在棺材板前耍大刀。”

    “你不也跳跟头?”

    一时间把大家的回忆拉到过去,紧张气氛消退不少。

    -

    舞台就位,进入正式录制。

    中秋晚会的录制,台下观众座无虚席。

    越调《三传令》奏乐声起。

    霍承司坐在观众席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他的位置看不全舞台,但是正好和舞台右侧的红色幕布成对角线。

    伴奏乐队就在红色幕布的后面。

    演播厅的灯光在金丝边眼镜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霍承司翘着二郎腿闲闲坐着,左手搭在扶手座椅上,手指跟着舞台上的鼓点节奏一起敲击。

    舞台上的蒋老板唱:“这是姜维的狼牙箭,射伤他城头将一员。那姜维三更时必然往回返……”

    霍承司的手指敲击频率越来越快。

    蒋老板唱道:“姜维若与你排开战。”

    霍承司左手猛地停滞。

    蒋老板接着唱:“只许你败,不许你胜。”

    霍承司突然曲起食指,直直弹向舞台右侧的红色幕布。

    幕布后。

    江眠正拉着二胡,没来由地感觉面门一凉,像是有只毒蛇吐出长长的信子,在她面门上舔了过去。

    但她技术过稳,一瞬而逝的冰冷并没有影响到她伴奏。

    录制顺利结束,导演十分满意,一遍过。接下来录制黄梅戏片段,没他们什么事,团长招呼大家收拾东西离场。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刚上了台的演员们去后台卸妆换衣服,伴奏乐队搬着乐器先行离开。

    江眠空腹喝了奶茶肚子不舒服,把二胡交给一个武生,让他帮忙带到后台。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去到后台,二胡却不见了,也找不到托付的那个武生。

    休息室乱哄哄的,嘈杂中,不知是谁向她指了指错对门的一间休息室,说:“你去那里找找看。”

    门虚掩着,江眠推门进去。

    里面传来黏黏糊糊的声音,似是一男一女在调情。

    这间休息室只开了一盏地灯,光线不是很足,江眠一眼看到昏暗光线里的一道银线,正是根二胡弦。

    然后她看到二胡旁边两个模糊的身影。

    女孩的戏服半脱未脱,脸上涂满的油彩还没有卸掉,一副娇憨模样。

    男人吊儿郎当地哄着女孩给他唱《思凡》。

    女孩一开腔,江眠立马听出来这是黄梅戏剧种。

    《思凡》是一折戏曲名剧,讲的是小尼姑逃下山的故事。女孩腔调嗔俏,身姿曼妙,颇有少女之态,是个娇俏的小尼姑。

    “不是这段。”男人打断她,调笑着兀自哼唱,“削发为尼后取名为金莲……说时迟那时快和方丈见了面,男未婚女未嫁是无法无天。”

    一首《思凡》,流氓气息被他拿捏得很好,骚的不行。

    江眠却是听出来,男人是霍承司。

    他唱的《思凡》不是戏曲,而是一首同名民谣。歌词非常污,让他哼出了一种小清新的味道。

    “小尼姑”脸上厚厚的油彩掩盖住所有情绪,江眠也没什么情绪,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