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放肆,无人敢有贰言。
那时候她还年纪不大,以致到今日她也不明白,精神健硕,充满革命热情的姑父会突然病倒,没几日就走了。
每日百无聊赖的等着弟弟满月的日子,她把屋子里满墙的报纸看了个遍,有时候看到一个故事,却发现下文还在另一面,真让她难受。
还有好些报纸都是贴反的,字是倒着的,她知道这是姑姑不识字的缘故。
说起来,她还有一个无比恨的事情,她初中毕业后,离上中专差一点,但是可以上高中,但是姑姑觉得念书没用,让她回来结婚,结婚后,村里小学让她去当小学老师,干了两年多,生了老大。
然后姑姑死活不让她再去教书了,专门在家带孩子,自己实在拗不过,也没想着一个临时代课老师以后能转正的事。
谁知,当初跟她一起去当老师的同学,过了几年,国家政策变了,都先后转正了,这一下就从农门彻底跨进了公门。
到老了,退休后拿着高额的退休金,还四处旅游看世界,穿衣打扮新潮又年轻,哪像她,一辈子就是个地里刨食的。
这大概是她离改变命运最近的一次机会吧,想想她还挺喜欢当老师的,当初被她教过的学生长大后,遇上了还喊她老师,对她很是尊敬。
真是不敢想,那样绝望无边的日子再过一遍,真不知道那一天天一年年怎么熬下来的。
重生后,她发现小孩子的记性就是好,刚在报纸上看的几句现代诗,第二天竟然还记得,哪像以前上学时,一首短诗,都要背好几遍才能记住。
还好她年纪小,等她长大,正好赶上恢复高考,经过几十年的苦日子,她可是看明白了,考个好大学绝对是一个出身农村的孩子能走的最好的阳光大道。
现在上学又不像几十年后,找工作不容易,国家都给包分配的,只要在城里有了工作,站住脚,看这辈子是还能改了自己的命运线。
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胡思乱想着,终于熬到了姑姑要去娘家过满月的时候了。
文秀英脸上不受控制的露出一点开心的痕迹,这一切都被一直观察着她情绪的木娟娟察觉了。
随后便改了主意,等到文秀英吃完早饭,准备回家时,才发现,大门紧锁,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而她一个小小的身体,莫说□□了,连门栓都够不着。
她真是怒悔至极,原先想好的,等回了舅妈家,如何躲起来不被发现,如何让大人发现她的真实愿望,继而留下她,尤其是那个从未发表过意见的舅舅,她也有办法说动,因为她知道舅舅最是爱面子,如果动静闹大,让外人都知晓他要把闺女送人,只怕他面子上过不去,只得退一步。
想的再好又如何呢,她现在寸步难行。
第4章 谦谦君子 奈何做贼 这运气妥……
文秀英坐在大门旁,不由悲从中来,哭唧唧的抹着眼泪,老娘好不容易重来一回,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却被一道大木门给拦住了,什么神仙重生,若什么都无法改变,我要这多余的一世做甚,是嫌苦日子还不够长吗?
娇怯怯的哭声延绵不绝,仿佛要把上辈子几十年都委屈心酸都哭出来,从前日日殚精竭虑,牵挂这个,牵挂那个,哭起来都是压抑自苦的,唯独没有为自己痛痛快快的活过一天,这辈子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不看他人脸色,在意他人眼光。
“小妹妹,小妹妹,你别哭了,哥哥给你糖糖吃。”一声清脆的童声传来,温温雅雅的。
这温暖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哭声,用衣兜里的手绢擦了把眼泪,顺着门缝勉强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影。
“小孩,你是谁啊?”隔着门缝,文秀英看见一个小脸白净,穿着绿色小军装的七八岁男孩,一看就不是队里的人,队里的人,无论老幼,她都是认识的,在这生活了几十年,莫说本队了,整个大队的人,除了与她同辈的,没有不熟的。
“小妹妹,我是谦谦哥哥,你不哭了呀,真乖,给你吃糖糖。”
被一个小屁孩叫妹妹,文秀英有些要裂开,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吧,我忍,唤哥哥就唤哥哥吧。
“哥哥,你家大人呢?就你一个人在这吗?你是谁家的亲戚?”文秀英很想知道谁家有这样阔气的小屁孩就穿军装的亲戚,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天也好。
“我找不到我爸了,他追坏人去了。”贺子谦有些委屈道。
原来也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呀,真是一对倒霉蛋,一个在里面,不得自由,一个在外面,回不了家。
文秀英看着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水果糖,用绿色的糖纸包着,不忍拒绝小男孩,他此刻肯定是又害怕又孤独,她捡起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哇,小妹妹好棒,知道要剥开糖纸再吃。”
文秀英只想翻白眼,当自己是弱智吗?难道会有傻子不知道吃糖要剥糖纸吗?
当一个假小孩真是个难题,怎么才能露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