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罗知微。
要知道那时候的气氛,若不是她们都跪着,在场恐怕没几个能站的稳脚。
两人随意搭了几句家常闲话,在慕知微不满的哼唧声中,匆匆打住,简单梳洗过后也就早早睡了。
毕竟次日她们就要正式当差,还是要养足精神。
翌日。
天才刚刚擦亮,三人就起了床。
按照昨日分的工作,她们用过早膳就在一处岔路分开了。
沈离枝这等品阶的女官在东宫少见,基本也就比宫婢高出一些,着实难为给她安排工作的女官。
重要的工作自然是不适合她的,可是太低微琐碎的事,又担心她身为知府大人的千金会不愿意干。
最后沈离枝得了一份侍花弄草的活。
她在家中本也喜欢摆弄花草,所以倒不觉得这是一件苦差。
只是东宫之中培育花草的司芳馆处得偏僻,沈离枝初入东宫,路也没认全。
所以很自然的,迷路了。
迷路也不算什么大事,沈离枝并没放在心上,只想着先往前先走着看,等遇到人了再问也不迟。
这一路走去,人烟稀少,半天她也没有碰见一人。
她时不时停下脚步,聆听一下四周的声音。
许久后,才让她听见了一些声响。
声音离她不远,隔着一片林子,从高耸的院墙传出一阵阵低语声。
沈离枝心想东宫之中应不会有什么危险,抬步就绕着院墙去寻院门,找人问路。
两扇斑驳的院门虚掩着,声音就从两指宽的缝隙里传了出来。
这一次,声音清晰许多。
但也让沈离枝不由大惊。
里面哪是什么低语声,分明是有人在哀嚎。
东宫有专门的戒律司,这间斑驳老旧的院子连块匾额都没有,不可能是那戒律司的所在。
何人大胆在东宫之中,滥用私刑?
沈离枝正想离开,沿路回去找人帮忙,院子里就传出男人哭嚎的声音。
“殿下、殿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在姑姑的面子上,饶、饶了我这会吧!——”
沈离枝脚步一顿,竟是太子在里头。
若是太子处置人,她就是去搬大罗神仙来也无用罢。
沈离枝站着门边,出神发愣的时候,里面的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酷刑,声音拖得又尖又长,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尖细惨叫。
声音从那扇斑驳的门缝传出,让人毛骨悚然。
沈离枝心口一紧。
若她没记错,太子的母族就是是萧国公府,这位口里叫姑姑的,应该是萧家与太子同辈的萧家公子,太子的表兄弟之类。
“沈、沈姑娘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太子、太子饶——”
一句话忽然中断,紧接着是砰得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突然坠地。
沈离枝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骇然。
更让她紧张得是一道不容忽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隔着虚掩的门扇,近在咫尺。
仿佛刚刚那人一直静立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没几步路的工夫就走到了门口。
门在下一瞬,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沈离枝来不及躲开,就与门后太子的视线对个正着。
李景淮双眼半眯起,促成狭长的线条,微蹙的眉心还笼着生杀予夺的残酷。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抹脸上被溅上的几滴红色液体,红痕没能彻底抹去,反而拖拽成条,在他玉质雪色的脸上画出一道妖冶的红线。
他嘴角轻勾。
“沈知仪,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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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熄火
沈离枝见他神色隐着暴戾,不敢多看,跪下行礼。
膝头落在铺着碎石子的路上到底没有昨日在青砖地上舒服。
来东宫旁得还没学会,下跪的动作倒是渐渐熟稔起来。
仿佛只要她跪得够快,这种尊卑的屈辱便追不上她一般。
李景淮眸光落在她敛眉低头曲起的一截脖颈上,像是寒凉的月光照在雪地。
皓雪一样的颈段拢入女官常服的领中,浅绯色的料子并不柔软,她的颈部就被摩擦得起了一片红印。
比血色浅,但是却更刺目。
“奴婢并非有意,只是迷路行至此。”
沈离枝的嗓音一如昨日初见时平稳,连些许颤动都没有。
就连拨弄琴弦都会带出颤音,她究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