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织给我的黑边红毛衣套在身上,一个人出去寄信。
把信投入街角墨绿色的邮筒,我反身朝青水溪走去。
青水溪,流水淙淙,围绕在校园的一侧。岸边,几曾青草如甸,现下草色已黄。时有学生来溪边玩耍或看书,这便是少年人的情怀和诗意。星期天的大早上,岸边,没有人来。
尹梅信中的种种强烈冲击着衣食无忧、未曾受苦的我。
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开始出现了迷茫,我需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想想。慢步走在溪边的田埂上,马兰开着淡紫色花,一簇一簇在微风中摇摆,阳光下闪亮的露珠将我的白网鞋打湿了一丢丢。空气中夹杂着氤氲的水气,沁人心脾,清新的味道。
我面向朝阳,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
“咚!”一只青蛙跳进水田,测起一团小水花,形成波浪散开。收割了一个多月的稻田中间,有几处稻草垛子浸在水里。其中有一个还搭歪着脑袋要倒的样子。再生稻长了出来,结着没有种子的穗。野慈姑傍在稻桩边上,洁白的小花朵清新美丽。细细碎碎的浮萍,铺了一田。
我随手扯了两枝小白花闻了闻,并无香味。
沿着溪边一直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心里还是烦燥。人却有些倦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抬眼四处搜寻,不远处的溪水边有几块被坐得光溜的石头。
此处背靠学校的围墙,墙内是学校的实验楼,所以僻静。是个躲藏静心的好地方。
把野慈姑的花放在石头的一侧,我从裤兜里拿出尹梅的信又读了一遍,心里还是震憾不已。尹梅的遭遇太让人心疼了。如此美好的青春年华,遭受如此生活,瘦弱的双肩却要扛起命运的枷锁,还要顾及我的感受,还这么阳光乐观,像一个不言败的斗士。她的正能量让我自惭形秽。
曲起双腿抱住膝盖,我又坐在水边哭了一回。
“哗!哗!哗!”一阵划浆的声音响起,来了一个撒网捕鱼的人。
我赶忙擦擦眼泪装作看风景。
“小姑娘,学习压力大哦!”船上的大叔对我喊,可见他对这样的情形司空见惯,才有此话。
“没有,我起得太早,就出来看看。你网着鱼了吗?”我站起来,悄悄把信塞回裤兜里,看着他船上的笆篓转移话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
“恩。学习累就要放松一下。我还没有开始撒网呢,我要到那边去网。”他用手指了指斜着柳树的拱桥方向。那棵垂柳,树叶已经黄绿参半,还拂在水上。
“一会儿你看我撒网,网到鱼送你一条!”捕鱼人心情很好,俨然把我当作了他的伴儿。
我被他逗笑了,说:“好呀。”然后目送他划远。
等他走后我又坐回石头上发愣,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野慈姑的花已被晓风吹蔫,看着手上扯花留下的草渍,我准备起身去溪边洗手,却不料被人扯一把。
“啊!”我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屁股摔得轻疼,“谁啊!?”我摸着屁股火大地爬起来看抓我的人,眼里冒出杀人的光。居然是杨柳!
“是我!”他看都没看我脸,一脸担心地只扯着我翻看有没有摔到。我一看是他,声音压低了一点,但还是带着火气:“你吃饱了没事,干啥子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怕你跳河!”他拍着我身上的土和草,说得跟真的一样。
“哪个说我要跳河了?!”简直不可理喻,他什么鬼逻辑啊,我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杨柳说: “你不是失恋了么!怕你想不通。”
“……” 我什么时候又失恋了?我拍了拍额头:“我失恋了,我怎么不知道?”
杨柳错愕,呆在那里:“整错啦?”
我翻白眼给他。
“你昨天哭得那么伤心,今天又在这儿发呆,我还以为你失恋了!”他说,笑容荡开来。真好看!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这么想。随即意识到这想法有点不对劲,我甩了甩头往回走:“有毛病。”
“不是就好。”杨柳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我不要他跟他还扯我衣服。我俩边撵边扯,往校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1.我是提前更到草稿箱里,然后定时发表的。今天去检测了核酸,疫情快点好起来,我们不要病毒,我们要满世界愉快地玩耍。太完了,好困。今天到此吧!希望我写的故事有人看。我虽然不希望我的作品大火,但也不希望我的心血无人问津,好歹耗费了我无数心力。当然,还需要加油写作水平,我会继续努力的。
2.因为是以第一人称来写,所以没有杨柳的视角,但会在下半部分会用他的口述回忆来展示这一部分。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岁月,无情!
第11章 老屋
(一)
我不想跟杨柳一起走,奈何他一直在后面跟着,于是转身瞪他:“你不准跟着我!”
“我也要回去呀!”杨柳一幅很无辜地样子。我就往前跑,总之想同他拉开距离,我不想有让同学误会或笑话我跟他有什么的机会。不过他好想并不在乎,我跑他也跑,还在后面嘲笑我:“你也太无情了,好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