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来。时态搞不清,想问杨柳。可想起他刚才的反应,我就有点不痛快。看他沉浸在题海里,我原本想问的问题没有问出来,闷闷地回头看着习题册发呆。
“怎么了?”杨柳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我扭头看他,他正看着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感觉他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瞥了他一眼,仍发我的呆:“没怎么。”
“哪里不会了?”他又问。我又扭头看他,他脸上有了很淡的笑容,好像又是我认识的人了。我将习题册往他面前一扔,伸笔头点了点我搞不清的那道题:“这个!”
和学霸做同桌,这是最大的好处。无论什么时候有问题,都可以及时解决。杨柳从不吝啬指导我,即便是他算题算得水深火热的时候,都可以随时停下来为我解答。我可以任何时候问他问题,而他从不嫌我打断他。他这点让我很满意,心底里还有那么一丢丢感动,悄悄地。
但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因此,他问我语文的时候我也是乐意跟他说。语文,无非是记忆。很多答案都在书上摆着,他选择问我的很大部分原因,主要是因为问我比翻书来得快,节省时间。
我认为,这一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直到有一天,孟雪飞向我控诉:“他只回答你的问题。”
“怎么会?可能你们问的语气不对。”我这样想,并劝导她:“请人帮忙要客气委婉一点。”
“再有,我是他同桌啊!”我说。我了打比方:“就像别的男生跟我说话,我也懒得理一样。”
孟雪飞想想,觉得有理。我自己也觉得,完全没毛病。直到一年半以后,当有一天我发现是有“毛病”的时,才认清一个事实——
有份情感,就像输液一样,当你感觉到冷时,进入血管的药水,早已流遍全身。
(三)
午后,又到了放风时间。我们准备去青云寺。为了能赶在天黑前回来,我们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带上水和零食,急不可待地冲破学校这座牢笼,到深山寺庙去“探险”。
当初的少年人,从不缺折腾。
宿舍楼下的小卖部,杨柳、韩云实、徐江海、江川在买零食。陈玉燕跑过去“改围剿”打劫。孟雪飞问:“杨柳、韩云实,我们去青云寺玩。你们去不去?”
“喊他们,咋不喊我们呢!”江川不满,咬糖的动作狠银地。
“难道我要一个一个喊么?”孟雪飞说。
“不喊我,我也要去。”江川赖定了的样子。
“我也去。”徐江海的开心与期待都在他脸上。
“我回去拿个包,等我!”韩云实说,转头问杨柳:“你去不?”
“我不去。小心山里的鬼,把你们几个抓去吃了!”杨柳果然还是对学习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吓唬马缨丹,我却看到了孟雪飞脸上的失望。
“寺庙怎么会有鬼?别胡说八道,你才要小心菩萨怪你!”马缨丹回嘴反过来吓他。两人又斗了一会儿嘴,韩云实取了包来,我们便出发。
我追问:“听说很好玩的,你真的不去吗?”杨柳犹豫了一下,但回答我时还是很坚定:“我不去,你们去玩吧,注意点安全。”
本来我追问的时候,孟雪飞的脸上又燃起了希望,结果杨柳的回答又把她打回了原形。我拉她走:“他不去算了,我们去一样好玩。”
“就是!走!”陈玉燕也扯着马缨丹同我们一起出发。
(四)
仲秋十月,阳光明媚,天蓝如洗,白云如丝。
不被管束的我们,一路上欢天喜地,激情高涨。溪边的野棉花,竹林里的画眉鸟,树上的野柿子,突然窜出来的松鼠……都是我不走正常路的理由。一路追逐,爬上了山梁。
伫于群山之中的青云寺,举目在望。
孟雪飞把我和她的背包挂在了徐江海身上,让他看起来很滑稽。老实巴交的他任劳任怨。沿途的野棉花给了陈玉燕施展的机会,采了许多编成花冠套在我们的头上。江川觉得好玩,也扯了几截青藤编成草冠,要给韩云实戴,韩云实死活不干,他便套到徐江海头上,老徐的样子更滑稽了。
青云寺明明举目在望,却半天走不到。这就是山里的路。本以为快到了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所走的山梁小路,又下了一个山坳,青云寺,却在对面山头。
“有个房子!”马桑眼尖,指着山坳里的某一处说。我们一起看上去,远看着,那房子还蛮大的,却不似有人烟的样子。韩云实说:“下去看看。”
一群人朝着房子的小路走。
山路陡峭,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大约20分钟后,我们站在了这个房子的院子里。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房子,整体土木结构的两层小青瓦三合院,破败的表象掩盖不住曾经的风光,有门开着,有门关着。房子侧边上,有一个天然石孔井,泉水清洌,沿着田边流到了山沟里去。
荒村,古堡,不,老屋,一口废弃的井,半开的房门。这就是个鬼故事的开端啊!我们的好奇心简直要炸裂。我煞有其事地说:“一定是地主家的院子。我阿婆说过,土改的时候,很多地主被撵到了山里。现在估计又发达了,搬城里去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