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跟在边上属实有些多余了。
她不自觉看向了江洛,见江洛面不改色,在心中暗自佩服,东家就是东家,果然是大家风范!
边上的江洛显然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她本来想的是带卫衍到一个单独的席面上,没想到对方自然而然坐到了她的桌边,她的桌子够大,不过是添一双碗筷,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看惯了沈临川坐在她的对面,她可以在沈临川面前面不改色,不顾形象横扫一桌的美味佳肴,但是卫衍坐在自己的对面,她忽然觉得拘束了起来。
农家乐里的鱼被处理得极好,浓郁的酱汁浇着肥嫩的鱼,热气腾腾摆在了玉盘之上,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
江洛夹起了一筷子鱼,放在碗里挑着刺,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
对面响起了极轻的碗筷相击之声,江洛没有抬头,专心挑着鱼刺。
不看对面,不看对面,对面是棵白菜,是棵大白菜。
有碗被推到江洛面前,江洛淡淡扫了一眼,是一碗已经挑出鱼刺的鱼肉。
江洛惊异抬头,对上了对面卫衍含笑的眸。
卫衍不似沈临川那样眸色漆黑深不见底,他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琥珀的光泽,像是一块上佳的珍宝。
“想不到世子还会这个……”
“卫某不才,也就只能略施小计,讨美人欢心了。”
好会!
江洛怔愣了一瞬,平时在府中也只有她给沈临川挑鱼刺的道理,猝不及防有人放了一碗已经挑出鱼刺的鱼肉在她的面前,她心中居然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温暖。
没想到卫衍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撩起妹来居然如此高段位!
江洛在心中暗自叹服,不知几日前看的那本《临安城公子排行榜》中的风流榜,卫衍是否榜上有名。
想来是有的。
江洛夹了一筷子碗中的鱼肉送到口中。
酱汁酸甜可口,鱼肉紧致滑嫩。
味道真的很不错。
鱼肉之中连一块小的鱼刺都没有,可见对面那人细心到何种程度。
江洛想起每次沈临川从她挑过的鱼肉里面挑拣出一堆细小鱼骨的嫌弃模样,心中对于卫衍的敬仰之情便如滔滔江水,席卷而来。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个人不在临安城中开鱼圆摊子,偏要当个世子,属实是屈才了!
江洛正想要下第二筷,就见流云引着两个人走到桌前。
一位是老者,耄耋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
另一位身材欣长,仙风道骨,长发以银发扣高束,着一身白袍,周身带着一阵寒气。他的桃花眼明明平时风流异常,此时却有着威严的冷意。
引路的流云多看了走在前面那人几眼,白皙的面庞越来越红。
正是文斗星君和归宁真君沈临川。
沈临川没管卫衍一时变化的脸色,顾自拉了江洛旁边的空座坐下。
他倒也不急着说话,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定定望着江洛。
他的眼神不言而喻:
你吃啊。
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江洛倒也不慌,起身要招呼流云另开一处席面。
她知道,沈临川不喜欢席上人多。
“那个,我们另寻一处去吃吧。”文斗星君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建议道。
“就在这里吃。”
沈临川抬眼对红着脸的流云道:“再添两副碗筷。”
卫衍见着沈临川来了,面色变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沈公子,久仰大名。家父时常同我提起你,说沈公子博览群书,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临川这才将目光从江洛僵硬的脸移到卫衍身上,就像是这一刻才看到这个人的存在,上下打量一番,薄唇轻启:“久闻定北侯世子大名,今日怎么有兴致同家妹共进午膳?”
“我与莫姑娘有缘,原也在孤山茶楼和无忌书肆中遇到过两回。今日受家父之托,前来恭贺沈公子农家乐开业,没想到又在此处遇到了。”
“莫姑娘……”沈临川悠悠念出三个字,嘴角一弯,“不错,是莫姑娘。”
卫衍不明其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临川居然在听到“莫姑娘”三个字时面色缓和了几分。
“我比你虚长几岁,算得上你的长辈,你说你总听定北侯提起我,是否听他提起过我杀伐果断,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卫衍对上沈临川的漆眸,无端感到背后一凉。
不只是卫衍,就连坐在桌边的文斗星君和江洛都感到周身无端一阵恶寒。
沈临川其人,论起阴阳怪气来,临安城中他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
这可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嘛!
于是当流云端着两副碗筷走到桌边时,看到了就是脊背挺得笔直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