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点。他不喜外出,也不喜让外人来自己家中,我便或是弹筝和唱,或是手作点心,绞尽脑汁地取悦他,他倒是对我折腾来折腾去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反应始终是淡淡的,可也毫无厌色。之后的几个休沐日,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称自己无聊的很,央他陪我玩游戏,如色子戏、双陆、花札、投壶、博弈、将棋○2等,他也没有拒绝。

    人最容易得寸进尺了。他每四日便如约而至,并不讨厌我的样子,甚至偶尔和我相处时能浮上几丝笑意,我心怀侥幸,想试他一试。

    三月末的一天下午,春寒尚未退却,我在小袿外又加了一件桃花色的上衣,求着正值休沐的佐久早圣臣一同玩投壶。

    “你还真是闲不住。”他嘴上埋汰我,但还是合上书卷起身了。

    这种游戏方便简洁,有投壶一尊,不同颜色的矢两打,在室内玩空间也足。

    夫君虽然不爱与人交往,但果然不愧是上流贵族出身,该会的东西样样不落。在宫廷中,一同游戏也是一种交际,大家族便会这样有意地培养子弟。他投壶几乎是十矢九中,手腕是异于常人得柔韧。

    “听说,天皇大人下月有意举办樱狩○3呢。”在一场过半时,我假作无意道。

    “嗯,山里啊,全是杂草和昆虫……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而且那么多人一定极为吵闹,我告病在家就好,天皇也了解内情。”他一皱眉,白净的脸上露出微微嫌恶的神情,“怎么?你想去外面放风就一起去吧,回来要好好沐浴就好。”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内心却有点遗憾,毕竟我还没去看过京郊的樱花,“我也不太喜欢室外,在屋里安静的活动比较适合我。”

    “是吗。”他没追问,手一抬,一只矢飞跃出去,然后稳稳落在壶中。

    “哇,夫君大人神武啊,是不是有什么巧技,之后请教给我吧!”我睁大眼睛做仰慕状。

    “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话语间依然漠然,但他稍微上翘的唇角显示出这番话还是受用的。

    “那我也……啊!”我弯腰拈起一只矢,佯装脚下一滑,惊呼出声,向佐久早圣臣那边歪去,乌黑发亮的鬓发在空中甩出一道美丽的弧度,抱住男人的腰才勉强稳住身体,衣裙微乱,面染红晕。

    我连因为惊吓而带出的喘息都拿捏地恰到好处。这一瞬间,我终于碰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怀抱,因为讨厌熏香的缘故,他的衣袖上只有浅浅的皂角香气,属于男性的腰结实却精瘦。在我扑向他的一瞬,他并没有躲开,我本以为这次能行得通了。

    “站稳了吗,放开我吧。”他语气极为生硬地说。

    我闻言一颤,赶紧讪讪地放开他,垂着头跪到一边。“非常抱歉,夫君大人。”

    我这一步又冒进了,明明心里已经很清楚这并不是俯仰之间就能改变的事,为什么却一再着急呢?

    “无碍,今天已经累了,我回寝室了。”

    气氛变得僵硬而沉重,他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自此,他一直散发着心烦勿扰的气息,我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夫君大人,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我恐他因为这事就生厌不来了。

    “之前不是约定过了。”他头也不回地坐上牛车。

    徒留我在原地,看着车驾越走越远,心里懊悔又烦闷。我这几十天已然尽我所能了,但是感觉和他的距离却一点都没有缩小,我在羽若一向无往不利,从来没有对我如此无动于衷乃至嫌弃的男人,如今四处碰壁,心中不免也不免生出几分怨怼。

    我是个尝过欢爱滋味的女性,这看不到摸不到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忍耐。

    这时,偏偏那恼人的书信又来了,负责送信的是某个外院粗使侍女,见信到了我手里,就匆匆退下。

    这次是白色的山樱,其上绑着熏香的怀纸。

    将近两月信都未断过,真是难缠。我以往未曾看过信的内容,今日却不知怎的,内心蠢蠢欲动。大概是在佐久早中纳言这里情路一再受挫,而被另一男性的恭维和追求抚慰了所谓的虚荣心。

    看一眼又能怎样呢?反正也是给我写的,不回信就好了,就让我赏一赏他用了什么陈词滥调。

    怀着这样侥幸的心情,我展开信纸。

    然而,其上却空白一片。

    我仿佛看见那个金棕色眼瞳的男人笑得像狐狸一般,不缓不慢地摇着蝙蝠扇,一脸猎物上钩的洋洋自得。

    “意味不明!”一股燥热涌上我的心头,不知是被愚弄的恼怒,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

    有了丈夫上次的话,这次的樱狩我便也跟着告病了,过几日,梅壶女御便邀我前往宫中品尝用新采的樱花瓣制成的茶点。

    我心中郁闷,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撞见侑殿,本打算推脱,可一想我凭什么要躲着他?他算什么?就应下来,第二天着淡雅的白绿色,早早梳洗启程入宫。

    皇居的茶室极为宽敞,十几位公女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梅壶女御说说笑笑,一旁还有乐师在缓缓奏乐。

    “羽若姬,你新婚两月余,与夫君相处得如何?”梅壶女御突然将话题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