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因为反抗,还有幸上了一次新闻头条。
新闻里,面对冲进店里打砸的安保,试图螳臂当车的她被三个安保撂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路过的客人拍下了这顷颓如山倒的一幕,控诉多男欺负一女。
“她自己拖欠物业费,垃圾费,公摊电费,消防管理费,我们这是正常的撤店程序。”安保的头目倨傲地说,面对镜头,正义凛然,丝毫不怂。
围观的人窸窸窣窣讨论:“楼爸爸的商场,果然硬气。”
“你不知道?这可是互联网首富的地产。”
……
最后,不仅没了做生意的营地,所有装修花费付诸东流,她只得了一笔扭伤赔偿——这还是舆论压力下,商场打发她的。
当时环境的年轻人之中,盛行一句话:买房兴邦,创业误国。
她反其道行之,卖房创业,结果就是一贫如洗,背负外债。
这次再也没有可供她抵当的了。
她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用了十分钟不到完成一份三页的问卷调查。
虽然各行各业不景气,但互联网仍然如日中天,当然,只限大企业,小公司如她的前东家,连发中层管理的工资都难,不过后来她才知道,工资发不起的原因是老板早在一年前,就资产迁往澳洲了。
个人命运在大浪潮之下,是一粒沙。
那位大学时经常请她去食堂蹭饭的老同学,倒是一直和她保持联系,已是老板娘的同学知道她此前供职互联网,给她拉来的也多是互联网兼职。
这种线上填表,本质是隐私买卖,可她饭都吃不起了,隐私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同学又给她介绍网站拉新的单子。
可这也会在熟人圈里暴露了她的现状,她选择不为五斗米折腰。
“换一个吧,这我真拉不下脸。”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随着时间流逝,通讯录上的人好像都遇到了生命中不可逃避的事,寂静无反应,倒有几个宜人性高的家伙回了不痛不痒的“?”“在忙”,但那是在掩饰看见她也堕落到加入薅羊毛大军的滔天震惊。
还有个人欠揍地回复:“怎么证明你是本人?”
……
就是没一个按她要求好好去那鬼网站注册的。
幸好她并不指望会得到别人的回应,左手在手机上摆弄群发,眼睛和右手在电脑上翻阅浏览兼职网,忽然手机发出一长串消息声,她犹如预感到危险的雷达,浑身一震,缓缓低头,看见一个头像在不停摇摆——那是一个用户组。
“小飞龙,你给我出来!”
薅羊毛
“到底要填多少啊,我这可是出卖隐私出卖童贞,小飞龙你拿什么赔我?喂,别装死啊。”
“是这样吗?我从来没有填过,不知道有没有效。”
“行了吧,大工程师的身份信息猎头都要花钱买,能帮忙填算他祖坟冒青烟,感情比金坚,犯得着这么认真?”
“话不能这么说,小飞龙能肯让咱们帮忙,是看得起咱们,你看,咱们都多久没能迎接他光临了?”
“我把我老婆的也一起填了,小飞龙你看看,还需要的话,我可以找我同事帮忙。”
根本不熟的朋友,却比任何人都热心帮忙,她拿着手机都烫手,也深感头疼。
有多久了?三年多了吧,没跟他们有过接触,严格意义上,这是她在网络的唯一几个朋友,在她还有活力激情的时候,意外结交的朋友。
在他们都放弃了电竞比赛的奖金,跟随一个记忆中的小矮子的慷慨行为,将钱分享了出去,就像那笔能够付房屋首付绰绰有余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路边随地能捡的小钱,那时候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平日里不把小矮子放在眼里的他们,为什么一看见刺客放弃,他们就能果断宣布放弃。
换作她,她是做不到的,唯一能够解释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钱对她来说,远胜于虚幻的荣誉。
她也这么做了——唯独她一个人交出了银行账户,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奖金,一分都没给别人——除了不得不缴的个人所得税。
虽然她贪心到还向律师请教过合理避税。
打那以后,她没再跟这些人有过交集,他们也商量好似的,一致地疏远了她,尽管并没有把她从当年比赛的“战术讨论群”里踢出去。
“今天够了。”她点击保存问卷,回了一声群里消息。
那位鸡婆队长还是从前的宽厚体贴,他将问卷提交出来,就发在公共聊天屏上,无形中给磨磨唧唧的另外两人做表率。
她也不跟他们叽歪,收了队长的两份问卷就停止了与群里的对话。
队长连声呼唤:“还有人还有人,再等等,就十分钟。”
她的头像没再有动静,变成遗像般的灰。
几年没出现,一出现风卷残云卷走众人的信息,拍拍屁股一声谢都没有就走人,群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贱嘴狐狸就讥讽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脸变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