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看虞泷。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最大的音量狂吠，“你放屁！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样说！”
虞泷歪了下头，轻轻地掸掉身上的灰尘。
继续说。
“可是你爸爸是真心爱你。”他渐渐靠近。
“因为爱，所以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完美无缺的自己，因为爱，所以不容许你犯一点错。”
“可这样的爱，太沉重。”
“人无完人，他真的爱到没法接受完美的自己有一点纰漏吗？”
“不可能。”
虞泷走到他的面前，拎过刀柄，轻松地从他手里拿出。
他拍了下男孩的肩，温柔道：“不要太自责，没人比你更心疼自己。”
“找个时间和你爸聊聊，被骂也好，被打也好，坦诚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比什么都重要。”
虞泷补充，“对自己，有点信心。”
“你很优秀。”
“光凭能保研这点来说。”虞泷浅抿着唇，“你就已经至少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了。”
男孩震惊地看着他，顿时无话可说。
眼底那团火骤然熄灭，像海浪突袭，浇灭了近海的火堆。
他像只斗败的公鸡，倏地倒落在地。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赶紧过来紧急处理。
躲在角落里一直偷看的周敏之急急地跑过来，拉着他到处看，“学长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
虞泷回避了下，摇摇头，说没有。
他背过身去，一瞬，男孩却又喊了下他。
“哥哥。”男孩炯炯地看着他，“谢谢你。”
虞泷弯了下唇角，“不用谢。”
他回到原位，才发现她的酒已经喝完。
她昏迷似的趴在桌上，朦胧地看着他。
虞泷笑了笑，说：“你的酒量是真的不好。”
“嗯。”楚祈恹恹地点头，“确实。”
他也没再多说，俯下身去，把她抱了起来。
周敏之在背后喊他，问他要去哪儿。
他说，送人回去。
说罢，虞泷便径直朝外走去。
嘶哑的风里，楚祈半睡半醒着。
隐隐约约地似乎听见之前有女人在喊他。
楚祈拉了拉他的衣领，让他靠过来点。
他倒是真的听话靠过来。
和刚才那个巧舌如簧的家伙截然不同。
“刚刚叫你的，”楚祈咽了咽，“是你女朋友？”
“不是。”虞泷轻微地摇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月光里的梣树洒下一丝柔和的紫。
亦如他现在眼底溜过一丝似真似假的真挚。
让她无从分辨。
也不敢相信。
“我还挺缺一个女朋友的。”
第15章 越夜越有机
B11
车辆行驶，飞梭的旖旎向后倒去。
她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脑子却清醒得很。
她还在回味他刚刚的那番话。
以及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和她，很像。
简直就像男版的他。
他爹也像男版的楚怀霞。
很像。
该死。
妈的。
生活总是无论男女，都这样吗？
在他的主导下，他们来到一个日式旅店。
旅店的门口结着一个大红灯笼，红色温柔的光线落在他们的肩上，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的心弦，又象征点别的。木制的门槛高高悬浮，二人相互搀扶着，才跨过。
只剩下一楼的房间，所以她也只好定那间。
而虞泷要先走。
拿好房卡准备入住时，他们经过一个假山流水。
门口没写静止入内，楚祈便鬼使神差地拉开玻璃门。
靠近过去，清澈的水下是一团恣意的金鱼。
它们颜色鲜艳，在暗淡的光线下格外瞩目，穿着橘红色的丝裙在水下懒懒，如葡萄籽一般的眼过分漆黑，再往下看点，更是黑得入骨。
两边的鱼鳃也鼓鼓地膨着。
像个婴儿。
浓重的鱼味有点呛鼻。
她干咳了两下。
虞泷以为她冷了，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楚祈披上。
楚祈淡淡地道了声谢。
楚祈蹲下身子，用手支着脑袋。
转过脸来，认真地看他。
眼内还全是醉意。
虞泷也跟着蹲下颀长的身子来，靠在她的身边。
忽然，一只红艳的蜻蜓降落在他的面前。
蜻蜓细长，不经意地一瞥还可能错认成一片红色针叶。虞泷合拢手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