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
走出洗手间,抬眼看见顾时砚还在, 向阳怔了瞬间,又飞快扬起笑,客气又疏离地喊了一声顾总。
顾时砚想起她刚才脱口连名带姓喊他的软糯,神色淡淡问了一句:“还好吧?”
向阳点点头,大方得体地回答:“刚才多谢顾总搭把手,现在好多了。”
顾时砚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着墙,等向阳从他面前走过,他才抬起脚跟在后边,和向阳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以防她一脚踩空,他好及时能拉住她。
*
两人一前一后,正要往屋里走时,江寄远一脸紧张地走了出来,目光张望,看见向阳时,神色一松,迎了上来:“阳阳,你没事吧?”
向阳脚步一缓,不知想到了什么,侧过身,让顾时砚先走:“顾总您先请。”
这架势,明摆是要单独和江寄远说话了。
顾时砚唇一抿,不发一言地越过向阳,和江寄远擦身而过时,肩膀一偏,用力撞了一下。
江寄远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双手撑在走道的墙壁上,才避免摔倒。
幼稚。
向阳在心里给顾时砚落下两字评价。
她看着顾时砚走进屋里,才轻声和江寄远说:“我没什么事。”
江寄远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不然不会喝这么多酒。
不高兴的事啊,那可多了去。
向阳抬了抬眼,没说话。
江寄远看着她,目光滑到她线条分明的锁骨上一瞬间,就立即收了回来。
“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可以和我说。”江寄远将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压回去,道:“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向阳没应声,也不点头,只静静看着他。
江寄远心跳快了几拍,在她的目光下,突然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觉,目光飘了飘,耳边传来屋里闹哄哄的笑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向阳等了好一会儿,江寄远才挤出一句话:“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学长要和我说的就这些吗?”向阳歪了歪头,款款朝江寄远走了几步,“我以为学长会对我说点别的什么。”
“你喝多了。”江寄远没发现她的称呼改回了以前的,往后退一步,力持平静道:“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向阳点点头:“我确实喝多了。”
她笑了笑,又朝江寄远走近两步,咬字清晰地道:“我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我原本以为我会甘心。但今天我发现我后悔了。”
心里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翻涌上来,冲破那道以家为名的枷锁,清晰地映在她眼底。
她要离开。
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一点也不想待在黎城,这里的一切都让我窒息,我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屋里众人喧闹不止,吵得人耳朵生疼。
倚在门口的顾时砚,却还是能在这一片吵嚷声中清晰分辩出向阳那把软糯的嗓音。
“如果我退婚,学长会和我一起离开,回北市吗?”
听语气,急切得恨不得江寄远立马答应她,两人双宿双飞离开。
顾时砚嗤笑一声。
他问过她好几次要不要退婚。
她每次态度都坚决的否决了。
他以为她是真的放不下家里,才不退婚。
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问话的人不对。
换成江寄远,不必问,她自己就萌生了退意。
顾时砚眼一冷,绷着脸,抬脚走进了屋里。
留下有一缕轻风裹挟屋里的笑声,飘出了走道。
向阳和江寄远只隔着几步之遥,站在走道上,头顶是亮白的灯光,落在人脸上,明晃晃的,有些扎眼。
安静了好半晌,江寄远才开口:“阳阳,你醉了。”
清醒的时候,她不会说出这些抛下一切不管不顾的话。
“我送你回家。”江寄远道。
向阳脚步停下来,“所以学长不愿意和我离开吗?”
“愿意。”江寄远朝她走过去,伸出手想扶她,温柔地安抚:“我带你离开这里,送你回家。”
家这个字像是一根刺,从耳朵划开皮肉,一路蔓延到心口。
向阳拂开江寄远的手,往后一退,看着江寄远,眼神清明。
所有冲破枷锁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都倒流回去,重新凝结成一汪结了冰的深潭。
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林薇问江寄远: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他答:没有早一点回来,错过了喜欢的人。
她当时听到,心里瞬间就软了。
她今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下午,回想这些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大学毕业回了黎城,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会在流在北市。
可是时光不可能倒流。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