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的点点头。
严怀音慢慢劝了很久,看着她情绪稳定下来,吃了晚饭睡着了才离开。
回到严公馆,严怀音把四姐已经知道四姐夫出事的事告诉了严家二老。
严母唉声叹气道:“亭文这次估计凶多吉少。”
严父也连连叹气,束手无策。
严怀音坐在客厅台灯下出神,想起四姐伤心欲绝的眼神,想起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宋亭文在乡下种田年迈的父母,他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她想了很久,提起话筒拨了二哥那天晚上告诉她的一个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就有人接听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声:“喂,您好。”
严怀音捏了捏话筒,轻声道:“您好,我姓严,我想找一下薛先生。”
“好的,请您稍等一会儿。”
严怀音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话筒里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严怀音小姐?”她心有一跳,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电话里听着比现实中低沉磁性,莫名的有些撩人,其实她一直有点声控情结。
“薛先生,是我。”严怀音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回道,顿了顿,又忙道:“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
“没有,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也才进家,严小姐这电话若是早打一点我就接不到了。”薛善很随意的笑道。
严怀音抿了抿唇道:“我……有一件事很冒昧的想求薛先生帮一下忙。”
“你说。”薛善马上道。
严怀音没想到对方会那么果断,心头定了定,便厚着脸皮开口,说宋亭文上有老下有小,说他平时老实善良,说了很多理由,问对方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帮忙。
说完后,严怀音才发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啰嗦了,脸上不由一热,下意识咬了咬唇。
电话中的他却一直耐心的听着。
“严小姐这么紧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话筒里传来他的几声轻笑,通过滋滋的电流轻轻震动着她的耳膜,他回道:“没问题,明天你去医院看你四姐的时候,一定能看见你四姐夫。”
“真的!?”严怀音又惊又喜,下意识道,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容易。
“放心。”薛善弯唇道,“薛某才该感谢严小姐,前几日送来的字画,薛某实在喜欢极了,可我送你的字帖你又不收,还好如今能帮上严小姐的忙,这个忙帮上了能让严小姐这么高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严怀音道:“您能帮忙,我确实很高兴,也非常感谢。”
“若我帮不上忙?严小姐又当如何?”薛善忽然道。
严怀音微微一顿,“薛先生帮不上忙也是情理之中,怀音也能理解。”
“真的吗?”对方却忽然淡淡道。
“当然。”
话筒里忽然就安静下来,这静默随着时间的流走,和电话里传来的淡淡的呼吸声,容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氛围。
严怀音终于忍不住开口:“很晚了,那么我就不打扰薛先生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再跟我说半个小时可以吗?”
严怀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惊讶的同时心头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顿了一会儿,才轻声解释道:“……我是怕打扰到您休息。”
薛善道:“上次在玉佛禅寺,我问你信佛吗?你说你信,你可听过《佛遗教经》里有一句话。”
“什么?”
“世皆无常,会必有离,勿怀忧也,世相如是。”
严怀音道:“这是说,世间常会之人,也会有离散之时,相遇之人,也终将会分开。世事无常,人生常态。”
……相遇之人,也终将会分开。
他曾在书上看见,说北宋哲学家邵雍曾计算,世界上的事物将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完全重现,也就是说十二万多年后,他才可能会遇见她,可是神佛对他如此慈悲,不过两千多年,他们就能再次相遇。
既然遇见,就绝不会放手。
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他这一世的外公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说,非相,世上一切的外物都是虚妄都是不真实的,日后你不要学你母亲,人只有放下执念,才能得到解脱。
执念?也许就是因为有了执念,他才等来了和她的缘分。
也许就是因为执念太深,又或许是上天的怜悯,神佛的慈悲,让他不仅能重来这一世,还能忆起前世。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
话筒里又是莫名的寂静,磨人的心。
严怀音又忍不住叫了一声:“薛先生?”
那边忽然问道:“严小姐知道山东灾荒吗?”
话题跳得太快,前一分钟还在谈玄学,这一下又说起民生,比女人变脸还快,她不由暗自腹诽,开口道:“知道,我今天看了报纸。”
薛善道:“实际上的受灾面积和人数比报纸上写的更多,政,府压力很大,过段时间官方要举办一个慈善捐款舞会。近日工作太繁忙了,同严小姐许久不见,所以我想邀请严小姐做我的舞会女伴,不知严小姐有没有空?”
近几年很流行这种慈善舞会,实际上就是上流社会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