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完,明姮眨了下净润的眸子,藏着朦胧的茫然。
他看出她似乎还是没懂,顿了一下简单概括道,“就是指人办事失误。”
这么说,明姮就有些明白了。
她连解释也听不懂。
明姮垂下眸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卷翘的睫毛盖下来,“皇叔,我是不是很笨。”
她若是有长姐一半就好了。
“没有,阿姮很聪明。”容循揉了揉她软软的发顶,“是皇叔解释的不好。”
他看着小姑娘落寞温软的眉眼,想着下回定要解释地通俗易懂些。
“若是阿姮解释这两个字,该怎么说?”
容循问她,明姮抬眸想了想,在脑海里搜刮库存不多的成语,指着这边的‘寻’字说,“这个是......寻花问柳的寻。”
随后戳着那个‘循’说,“这个是循循善诱的循。”
都不是什么太好的成语。
容循压着笑意,夸赞道,“嗯,解释的很对,比皇叔要聪明多了。”
明姮被夸了一句,终归是开心起来。
回到南庭院子里的时候,明姮还捧着夫君给的书傻乐。以后她可以随时去找夫君,还有足够正当的理由。
不过经过了清槐郡主的事情,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出之前没有明白的一些道理。
她这出替嫁的戏,就是要唱给别人听的。是要百官皆知,要让摄政王摆脱这横竖都可任人指摘的把柄。
也难怪明澈会说她是牺牲品。
但事已至此,相安无事显然不大可能。
朝中老臣一心要拉容循下水,哪会这般轻易放过。奏折一本本参护国侯府教女无方,明二小姐此罪滔天,是忤逆先太后,悖逆皇室。
小皇帝急得头都疼了,朝堂上这些老臣作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想以狠绝手段让他们摘下这乌纱帽。可皇叔常说时候不到,他们是旧朝臣子,若新朝就将这一顶顶乌纱帽给摘了,世人该怎么看待新君?
恐怕野史还要记上一笔,开初年宣平帝改朝换代,即罢黜旧臣,其心可测。便是野史,容循也不允许简单的一件事情,成为后世揣度的秘册。
“皇叔,那你说怎么办。”宣平双脚叠着搭在御书房的书桌上,靠在龙椅上望着富丽堂皇的雕龙天梁叹气,“其实这事也不难办,明家二小姐替嫁是事实,护国侯府也非动不得的氏族。看在护国侯府的清贵门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办了明二小姐......堵住那帮老匹夫的嘴。”
宣平帝年岁尚还差一年方及弱冠,他看似玩世不恭纨绔不化,可其实怀才大略,在容循伴下,坐稳这把龙椅不成问题。
年纪再轻,也是帝王,该有的狠绝揣测他不少。但在容循的教导下,他同时也保全了一颗赤子之心,在这个至尊之位,稍不慎意,便是本心迷失,万丈深渊。
宣平帝身边容循时不时地敲打他,一遍遍告诫他循古鉴前王,以昏君没代为警,以明君盛世为借。
容循听完他的话,视线从奏章上抬目看过去一眼。宣平帝在私下皇叔面前素来没个正形,他接受到那道幽静的目光,立时将腿放了下去。
少年正襟危坐起来,才见剑眉星目的一张脸。总归是一家人,眉眼同容循有不易察觉的几分相似,不过他眉宇是张扬肆意,不比容循的沉稳敛贵,少年气占了上风。
他有模有样地肃然坐好,清了清嗓子低着声线端起架势问,“皇叔觉得,朕这主意如何?”
容循合上手里奏折,“我何时教你滥杀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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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鹿寻蕉释意摘自百度百科
## 忠言逆耳
容拾挑起眉头,“皇叔不是教朕大局为重吗,朕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此事,你就只想得到牺牲一个明二小姐的解决办法?”容循淡然地问了一句,就像是寻常考察他功课一般,容拾心里没底,微微悬着。
“那、那之前林府林尚书的儿子杀了人,被刑部关押,审讯期间买通了人证,非指认成是同在场的陈大人的儿子。当时林尚书仗着手上实权在握动不得,才如此放肆。朕愤懑难平,皇叔不是告诉朕要以大局为重吗。”
容拾走下来和他理论,“陈公子不正是换以大局的牺牲品?”
容循低头牵好衣袖,漫然温平,“两码事。”
陈公子为人品行虽罪不至死,但也不算无辜,只是倒霉了些。
“怎么两码事,朕如今也是为了大局。”少年意气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明二小姐摆明了也是他护国侯府推出来的牺牲品,要不就将她以逆罪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