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捏着个信封,身后跟着几人,不急不慢地停在门前。
“忽然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李砚尘缓缓道来,却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
修然屈膝而坐,即便已过而立之年,面容依旧规整如二十出头。
他悠悠侧头,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乱臣贼子!你以为抓了我,之后就无人游说各国联合抗‘李’了吗?”
“那很好啊,本王期待。”李砚尘将信封放在左手上规律地敲着,话锋陡然转凉,“你以为,本王抓你,是怕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扭转乾坤?”
若真如此,他更应该杀了他,而不是留到现在。
修然心头一惊,猜到他的真正目的,顾左右而言他道:“一个过于自负的人,通常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此话本王原封不动还给你。”
手下败将而已,李砚尘不屑与之废话。
为何突然兴起来这里呢?
他想起去年凤凰花开,黑夜里女人疼到棉絮抓烂都不曾吭一声,想起两人翻云覆雨后在黑灯瞎火中血腥厮杀,刀刀致命,那是他凭生遇见过的最狠辣凶残的女人!
却被她给逃了,后来听说她死于毒入骨髓,满身爬满肮脏的虫子,尸体发出的恶臭毒死了一个村庄……他不信。
李砚尘捏紧信封,灰沉的眸子好半响才恢复平静,一下没了分享趣事的兴趣。离开之际,却瞥见地上有残留的细小白絮,他慢条斯理将其拾起,用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他再次抬眼看去,目色如狼般犀利,就连过道里流动的风都似乎被冻了起来,“不要告诉我,这是老鼠偷来的。”
第4章 美人如画 殿前觐见
“摄政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草木皆兵?我那不孝徒已经死半年了,你在怕什么?”
“怕?”
这是李砚尘听过最荒唐的话,他很轻地笑了下,情绪不明,看上去明明极为漂亮又平易近人,眼角眉梢却全是狠戾,不带半分温度。
他往幽深的长廊走去,闲庭阔步一般,目光扫过偏僻角落,老鼠成堆,抢食物抢得不亦乐乎。
见他不动声色把信件捏成粉末,随行者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刻会变成那张挫骨扬灰的纸,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消息,能让王爷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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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楠再见李砚尘,是在文太后的福阳宫,还有她名义上的“小夫君”——建宁帝李叙白。
这次来做质子的公主,多半是来和亲,牢里待了三天,除去皇子,还剩十来个女人,有五个被选做幼帝妃子,姝楠便是其中之一。其余国家势力不挤的,赏给太渊的臣子们做妾。
堂堂一国公主,跋涉千万里来到这异国他乡,就这样被随便打发了,左右是命途不济。
姝楠出狱后,被宫女领去偏殿沐浴更衣,她习惯独来独往,不喜生人靠近,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把柄,只得强忍着不适任由宫女们为她宽衣解带。
李砚尘那日给她包扎虽不怀好意,用的药却不吝啬,才几天伤口就干巴了。一想到此人,她目色更凉。
早知如此,去年的那晚不论如何也会拼尽全力让这男人有去无回。
他们在黑夜中乱砍,在狂风骤雨里厮杀,当时她还感慨那人是她这辈子遇到过最斯文的败类,不论是床上功夫还是武力值,看着文质彬彬,动起手来凶残至极。
从没料到,这人就是奸臣李砚尘。
穿戴整齐后,姝楠被人领去福阳宫,同其余四人一起,进殿站做一排。清一色着红色刺绣百皱裙,外搭白色镂空轻纱,个个秀色可餐。
情势所迫,姝楠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妖娆的穿着打扮,若换以前,早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几人先给文太后请安,依次是小皇帝,再者是李砚尘。
文太后年轻漂亮,说话圆滑还没有什么架子,先是对她们这几日所受之苦表示歉意,并在言辞间把这事推到摄政王身上。
明眼人都知叔嫂二人不对付,太后一有机会就拉踩李砚尘,而当时人却很从容淡定,不解释也不辩驳。
幼帝一身龙袍,面容与其叔有三分相似,小小年纪病魔缠身,脸上毫无血色。他中规中矩座在高椅上,时而偷瞄李砚尘,像是很在意他的脸色。
而李砚尘,半边身子的重心都靠在扶手上,事不关己模样,给他行礼时,他头都没抬,只是简单地“嗯”了声。
很不巧,姝楠又站在他正前方,不可避免与之眼神相撞。
不同于那日隔水相望,现在看他更为醒目,男人肤色细腻,山根高挺,薄唇微抿,眉骨狭长眼窝深邃,深眸中藏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美。
衣着更是讲究,长袍上的金色九蟒栩栩如生,好似时时都能腾空跃起,光芒比皇帝的龙袍还更胜一筹,耀眼又矜贵。
她还是一如既往,看谁都空无一物,男人却没了那日的炙热、灼烧和试探,对她轻轻一撇就自然而然把目光掠开了,好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