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来,府上的名医已说了,只要以千年人参为引,服下对症之药,国公爷便无大碍。
她便得趁着国公爷苏醒之前,将那王氏解决了才是。
“国公爷没将你纳进门前,身强体壮,万事康健,可与你朝夕相处后,身子便每况愈下,那名医已与我说了,国公爷是中了毒,你这女子来历不明,说不准就是哪里来的妖女,要害了国公爷。”沈氏如此也撕下了平日里伪善的面皮,肆无忌惮的给王氏泼起了脏水。
王氏微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满是无奈,她的嗓子似是被火炙烧过一般,说起话来缓慢而又迟钝,只听她沙哑出声道:“夫人明鉴,妾身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
沈氏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整治这王氏,又如何会轻易放过她?只见沈氏抿嘴一笑,美目里满是猝了毒的狠意,“你是不是妖女,这棍子打下去瞧你会不会死,便知道了。”
说毕,身后的嬷嬷们便一齐拿出了一根厚重无比的木棍出来,一旁的沈宜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只抖着语调为王氏求情道:“姑母,王姨娘身子瘦弱,可受不住这样的棍子啊。”
沈氏却没想到自己的内侄女会胳膊肘往外拐,当下便瞪了一眼沈宜荏,只说道:“给我闭上你的嘴,去里屋里候着,反正你小孩儿家的,也不禁看这种腌臜事。”
沈宜荏见沈氏似是铁了心要取了王氏之命,一时心内不忍,便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只哀求道:“姑母,王氏与我们一般会说会笑,又怎么会是妖女呢?”
沈氏被沈宜荏痴缠的狠劲越发上涌了几分,她便阴着脸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年纪小,尚且不知京里后院里可出过不少女妖精,那些女妖精最会听取男人的心声,恬不知耻,魅惑勾人,闹得好好的人家家破人亡,若是碰上了这样的女妖精,还要杀了她纵火示众才是。”
沈宜荏还要再为王氏争辩几句,却被沈氏身后的嬷嬷一把拉了开来,那嬷嬷只冷着脸说道:“表小姐安生些吧,小心惹了夫人不快,你连个吃住的地方都没了。”
沈宜荏当下便被吓得噤了声,她心内虽惶恐不已,可王氏好端端一条人命摆在眼前,她如何能见死不救?
她便要挣脱出那嬷嬷的擎肘,却被那嬷嬷捞了块帕子一把蒙住了嘴巴,“表小姐勿怪,夫人如今有大事要办,你快去后院里歇息歇息吧。”
待沈宜荏被那嬷嬷扭送至后院后,沈氏才眯起泛着冷意的眸子,迈步走至那王氏跟前,捏着她的下巴,扬长了调子道:“在让你尝尝这棍子的滋味前,我倒要看看你这面纱后是怎样一副狐媚子长相?”
说着,她那双似玉葱般的细指便伸向王氏的面纱。
只是,一向平静老实的王氏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见她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瞬时便像母兽一般拱起了身子,在沈氏快要触碰到她的面纱时,王氏整个人向前一撞,将沈氏撞倒在地。
这等突然爆发的力道,连几个压着王氏的仆妇都钳制不住。
沈氏吃痛,可抬眼却撞进王氏深邃的眸子里幽幽地泛着波光,那目光里满是挑衅与狠意,倒比她更有气势几分。
沈氏顿时便怒不可揭地朝着身后的仆妇们喊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还不快来扶我?”
那些仆妇都因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而愣在了原地,见沈氏怒骂,方才疾步上前扶起了沈氏。
沈氏一站稳,便恶狠狠地吩咐那持着木棍的嬷嬷们:“给我打,狠狠的打。”
顷刻间,那些凶神恶煞的嬷嬷们便拿着棍子往王氏身上招呼,只是一棍,那王氏便痛的额上渗出细细密汗来。
沈氏见状,十分痛快地笑道:“继续打,我倒要瞧瞧今日还有谁能救这贱人。”
那棍棒便如雨点一般朝着王氏瘦弱的身躯落了下来,只是王氏仍咬着牙不肯叫唤求饶。
十棍落地,那王氏已是面色煞白,出气多进气少,持棍的嬷嬷便有些踟蹰的询问沈氏道:“夫人,若再打下去,只怕会伤及性命……”
沈氏扬起下巴,阴寒无比的目光便落在那嬷嬷身上,只听她似笑非笑道:“我让你停了?”
那嬷嬷不敢再辩,只能继续拿起了棍子。
棍子正要落到那王氏身上时,却听得一声低沉又淳厚的声音从院外响起。
“住手。”
沈氏大惊,正要开口责骂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驳镇国公夫人的命令时,却瞥见老太太丘氏正拄着拐杖,一脸冷峻的站在她院子前。
丘氏瞧着约莫五十岁上下,满头银发,双眼矍铄而又精明,只是面色略惨白了些,通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黑莲纹样的锦袍,端的是一副神采奕奕、忠毅果敢的模样。
沈氏立马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灭了气势,只局促不安地从那高位上走了下来,一脸讨好地对着丘氏笑道:“老太太怎么来了?”说完这话,沈氏更是谦卑地搀扶住了丘氏的胳膊,只作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小媳妇儿样来。
也怪道她会如此害怕丘氏,这老太太乃已故帝师嫡女,一出生便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