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蒸蟹……等等。
包厢空间大,面朝大海开了半壁的落地窗,一眼望去,广袤的海面潋滟浮光,时不时翻起晶莹的浪花。
这里面设备齐全,有洗手间,还有一个开放式茶水间。
服务员在茶水间里,取了茶叶罐出来,准备泡茶。
程既简过去把人打发了,自己动手,先煮了水,接着又不知道做了什么,在那里忙活半天,水开了都没空搭理。
苏琅轻只好上前帮忙,把水往茶壶里倒,一边看他,发现他在洗草莓。
迎着水龙头的涓涓细流,干净的指掌就这么不轻不重,揉挲着鲜艳的果肉,那样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极了红与白的拥吻。
他那样的手很适合配一样风雅之物。
苏琅轻脑子里自行勾勒几个画面,比如执一柄折扇,或者把玩一枚细腻莹白的玉扣。
苏琅轻想得惬意,意犹未尽,倒水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
程既简说:“有这么好看?”
苏琅轻心头蓦地打了个突,赶紧收回视线,把茶壶盖合上,端着去了餐桌。
人家洗个草莓而已,有什么好想入非非的?
唐突了唐突了。
吃饭的时候,刚才她脑子里那些浮想联翩的画面,简直压得她抬不起头来,苏琅轻都没好意思吭声,更不好意思去看程既简。
脑子里忽然蹦出苏玠的嘱咐:你记得离程既简远一点。
是该远一点了……
在他面前,她都不是她了。
饭后,沈太太兴致一来要拍照,赶忙拉着苏琅轻下了楼,到不远处的一座人工搭建的木桥上,信手拈来无数个姿势。
程既简买了单以后才跟上,老远就看见苏琅轻拿着手机蹲着帮沈太太拍照。
那蹲姿真是……
千姿百态,千变万化。
今天风大,把沈太太一头长发吹成炸毛的狮子。
不过人家并不在意,拍照就图个高兴,再说了她自认自己这张脸足够优越,即便是蓬头垢面,那也是难掩绝美之色。
她拍够了,到一旁的凳子坐下,刷着手机里新鲜的美照。
苏琅轻正准备跟过去,被人拦住了。
程既简似乎有了点兴致,随口一问:“我给你拍几张?”
苏琅轻以为他在客气,笑了说:“不用麻烦了,我不拍。”
……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程既简很少有兴致浓厚时,却被直接拒绝的体验,一时之间,只能脉脉不得语。
沈太太见状,憋了半天笑,然后说:“苏小姐,大导演的镜头很值钱的,我自认使唤不动他,你有机会就能蹭一张是一张。”
苏琅轻看他一眼,也察觉自己刚才话说得太直,于是又改口:“要不拍一张?”
程既简垂着眼,淡淡地说:“你求我呢?”
苏琅轻聪明了,顺着他的意思,“麻烦你了。”
程既简撇下一句:“站好。”
苏琅轻也是有点无语。
程既简的镜头喜欢留白,讲空即是色。
一点留白,既有了翩翩遐想,千言万语,又在沉默与猜想之间。
他的镜画中一抹清影,与身后的缥缈水天浑然一景,一生万物,如诗如画。
苏琅轻今天上身穿了一件淡蓝色条纹的齐腰上衣,方领设计,两支锁骨横卧,似两处杳渺远山横陈于迢迢山水间。
倒是很衬今日的景色。
苏琅轻站了半天,问他好了没有。
程既简正准备起身,手机来了电话,是沈桥,他急得嗓子都冒火了,说陈绪不见了,问程既简知不知道她的行踪。
程既简看一眼沈太太,说:“她没事。”
沈桥一下子噤声,半晌过去才颤悠悠地问:“她现在跟你一起?你们在哪?”
那边凳子上的沈太太似乎有所感应,眼睛狐疑地盯着那边。
程既简说:“她躲着不见你,你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放心,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不用操心我们是不是孤男寡女,苏琅轻也在。”
苏琅轻听见自己的名字,也望了过去。
沈桥却说:“你让我见见她吧,有什么话始终要当面讲清楚的,这么闭门不见算什么回事啊?”
程既简瞥过去想询问沈太太的意见,她扭开头不管不顾的样子,于是他做主,把位置告诉了他,随即挂了电话。
沈太太闻言,赶紧跑过去,一个小炮拳怼在程既简胸口上,不敢太重,却又不甘心太轻,最后看起来就是力气好像很大,其实不痛不痒。
他脚跟都没挪动半分。
她怒道:“程既简!”
程既简应一声:“在,我听得见。”
沈太太喊了苏琅轻一声,“咱们走,这帮男人互相通着气呢,指望不上他!”
程既简看着她,“跑什么?你能跑哪儿去?你要还是不想见他,那就上我的车,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