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回应,只是哭声更压抑了些。她开了台灯,正是辰濡送给他的那盏。暗黄柔和的灯透着印着诗经的旧纸,漏满一室。
她走下楼梯,来到了沙发床前,掀开薄毯一角,他慢慢转身,朦胧的灯光下,他眼睛里的泪光灼灼闪烁,期盼地、委屈地、带着稍许恐慌地望着她。她没有犹豫,像一条鱼那样滑进了毯子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他回抱住她,她感觉得到他的泪淌到了自己的颈窝,由温变冷。
第19章 .四罐啤酒和碎屏手机(双更合一) “我
她捧起他的脸, 轻吮他眼角的泪,咸咸的味道在她的唇齿间散开。
“我对你很坏。”内疚感彻底醒来,雷缃喃喃道, 抬手抚去他眼角的泪痕,“你怎么可以允许我对你那么坏的?”
辰濡摇头:“缃缃,你只是没有骗我。你有些喜欢我, 就选择大方地告诉我;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也没有对我掩饰。其实你不说我也都知道的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你对我的一点点喜欢都称得上是奇迹了”他揉了揉她的脸颊, “我们的关系是随时可以结束的关系, 只要你说就可以。”
“这么潇洒啊?那你哭什么?”她捉住他的手, 握在自己掌心。
“因为难过、还是忍不住的难过”他说, “我难过那个可以光明正大陪在你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我!别说什么芭蕾剧院、马场就只是和你走在大街上, 我都是一个奇怪至极的存在!我是见不得光的、是丢人现眼的!在黑暗里、无人处,你愿意像这样听我说话, 不觉得我说的这些都是可笑的胡话,就已经很宽容了。”
“你在纵容我任性、自私”她说, “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重重点头:“喜欢”
她心底又甜又涩:“所以那时候说请我吃早饭,实际是你想多留我一会, 还是想追我?”
“没、没想追就是舍不得你就这么走了。”他苦笑, “很多此一举是吧?如果不那么做,可能不会有后来的事, 我们根本不会见面了。”
“不知道,说不定我还是会找借口去找你。”
他露出一脸无辜和茫然。
“我好像也挺喜欢你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坦率地说。
“也许等你想明白了, 就不会喜欢我了,毕竟,我也没什么好喜欢的。”
“那我还是不想了。”她笑了笑,“但一码归一码, 你不要陷太深哦!我喜欢你归喜欢你,可还是要去相亲,将来还是要和别人结婚的。”
“嗯,”他说,“你会嫁给一个很好的人。”
“你呢?过几年也去相亲?”
“不要,”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泪目,却又很快笑着说:“以为你会说你没钱没地位,身体也不好,相亲不占优势。”
辰濡平静地道:“对,你说得也对。不过,也说不定有条件同样不好的异性愿意和我凑合过日子。”
“你不愿意凑合?”
“不愿意。我可以不碰感情。”
“哟,小孩儿志气挺高!”她明明很感动,却只能说笑打趣他,“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碰感情’”
说话间,动作便有些不规矩,脚趾头蹭了蹭他的脚掌,那里冷冰冰的,似乎血液循环很差。
他紧张兮兮地挪得离她远了一些,却被她拉住。
她起身,双手探进毯中,捉住了他的脚掌,温柔地搓揉起来,它们很软,和常人的腿肌骨触感都很不相同,孱弱而微凉。
“缃缃,你上楼去睡”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求你。”
“下回洗完澡也记得穿袜子啊!血液循环那么差自己都不知道保养。”她决定不再逗他,从他的双肩包里拿来干净袜子,刚往他的脚上套,他就用手掰着腿往后抬了一下,道:“我自己来。”
她停了手,转身上楼。
第二天早上,他们不约而同对昨晚发生的一切避而不谈。雷缃提前叫好了早餐,两个人甚至有说有笑地吃完。随后她送他去了书店,自己也没有马上走,而是在店里等装修施工的人过来。
“今天过后,我该交待的会交给工人,我就不用每天过来了。”她对他说。
“哦。”看得出他有些失落。
“其实会有一个阶段真的会比较吵,如果影响到你的话,可以把你的修书工具带到公寓去,那边还清净一点。”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打包好,叫车过去的。”辰濡淡淡地道。
“为什么不叫我送?”
“你还要上班啊。”
“下班后也可以。“
“下班后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她不说话了。装修工人正好也过来了,她开始招呼工人开工,辰濡也开始整理桌面,似乎要做一盏新的古籍残页灯。
“等下我先回公司了。”中午在书店挤在一张椅子上吃外卖的时候,雷缃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