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怪罪,她有更好的,不会在意这支”
“不是。”莆儿摇摇头,眼眶里忽然有了泪光,乔宿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泪水就像决了堤似的喷涌而出,“我对不起姑娘,姑娘的好意我不能收。”
乔宿心底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哪有对不起我。”
“我有!”莆儿双手交缠在一起,指甲在手背上划出一道道红痕,像在做最后的挣扎,“姑娘,乔姑娘我对不起你,我们夫人也对不起你”
“发生什么事情了?”乔宿放轻语调,平静地问。
莆儿摇摇头,不肯说,只一个劲儿的哭,脸上脖子上满是眼泪。
乔宿叹气,递了张手帕给她:“不能说的话就算了,我总会知道的。”
莆儿没接手帕,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等姑娘知道就晚了姑娘,大人他要把你送到隐州去!”
召国十一州,隐州是离召国都城最近的地方,是召国经济重心,富庶之地。
“姑娘还记得送给知州夫人的那支簪子吗?知州夫人很喜欢。”莆儿把手帕攥在掌心,吸吸鼻子,哭的不能自已,“知州夫人她、她点名要让你过去,陈通判此次不止是来查郑雄的案子,也是为了带你走。”
闻言乔宿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比她猜想的情况要好太多,“林夫人怎么说?”
“夫人她她当然是不想让姑娘去的,可是大人都发话了,夫人劝不住。”蒲儿擦擦泪,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夫人也是无奈,外人只见大人疼爱我们夫人,但其实大人小事上对夫人依顺宠爱,大事上夫人是一点说不上话的。姑娘,陈通判今天下午就到了。”
乔宿没说话,进屋取来制好的步摇:“林夫人看过之后,别忘了提醒她把工钱结了。”
“我知道,乔姑娘。”蒲儿眼神里向来藏不住事,见她一直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乔宿便知道林夫人应该还说了什么话。
蒲儿想告诉她,但是不敢说。
乔宿也不让她为难,吩咐几句护养步摇的法子便把人推到了门口:“你回去吧,别忘了给我结工钱。”
蒲儿怔怔地看了她许久,扭头跑了。正值乔甘提着半袋洋葱回来,对她的背影问道:“蒲儿姑娘啾恃洸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她要回去交差。”乔宿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握着她的胳膊把人拽进门里:“姑姑我有事和你商量”
隐州通判陈开扉,十九岁的新科状元,召国皇帝眼前的红人,本是正三品翰林学士,三个月前在朝堂上触怒天子被贬到隐州做了个从六品的通判。
林勤打量着坐上眉目清秀的男人,生的一对柳叶眉却不显女气,反而给他添了几分温良的风度,葡萄似的圆眼中带着几分少年稚气,抬眸看他时,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那笑意却让林勤心中一紧,慌乱地收回目光:“大人,已经派人去把郑雄带来了。大人是要在这里审讯”
“我直接带他回隐州。”声音清冷好听,像柔和的月光散在身上,“还有那位嗯,乔姑娘,你们可商量好了,她愿不愿意随我去隐州?”
林勤想也不想回答:“当然是愿意的,能被钱夫人看上是他的福气。”
陈开扉点点头:“我明早离开,请通知乔姑娘准备好。”
“明天早上?”
林勤脸上的诧异让陈开扉心中生出几分怀疑:“怎么了,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陈大人第一次到蓝山县来不多留几天吗?蓝山县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他谄媚的笑容反而让陈开扉皱起了眉,林勤和钱涛那些事陈开扉心底都清楚,只是他姐姐拦着不让查。
想到这里,陈开扉在心底暗暗叹气:“我是来办案的,林大人觉得杀人的案子没有玩乐重要?”
林勤身子一抖,头狠狠低下去想要把身子对折:“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去准备。”
安置好陈开扉一行人,林勤派了一小队人马去了乔宿租的宅子,蒲儿捧着钱袋跟着他身侧。
“去,把人带出来,她若是不肯就直接把人绑了,注意别伤着手。”
蒲儿往后缩着脑袋:“大人,夫人、夫人还没来过呢”
“你去!”林勤伸手推了一把,蒲儿一头撞到了门上。
她下意识地把胳膊挡在头上,却不想直接撞了进去,门开了。
一伙人都愣住了,蒲儿倒在门框上,低头看向自己擦破的脚踝。没等她起来,便有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衣领粗暴地将她提起扔到一边,林勤带来的人冲了进去。
他们进去没多久,就有一人出来向林勤汇报:“大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东西也不见了,怕是跑了!”
“跑了?!不是让你们看着她的吗,怎么就跑了!”林勤音量骤然提高,莆儿的耳朵刺得生疼,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暴怒之下的县令,又惊又怕,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林勤发现了她的动作,一把将人拽过来,发泄似的问道:“是不是你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