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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吧。”
冯宜连忙到廊下吩咐人传膳。
青葙与李建深一起坐在食案边用膳,只见李建深姿势优雅,动作从容不迫,周身都带着贵气,而青葙却姿态随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她身上暗藏的市井气。
李建深是这样的高高在上,让青葙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有多么渺小。
她曾经试想过若是李建深问她,她要怎么辩白自己并没有想给他下药的事实,毕竟药是她母亲杨氏带进来的,若不是她需要,杨氏又何必冒着被治罪的风险做这些事呢?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便轻易地将事情掀过,也许是因为他压根不把那东西当回事。
手握生杀大权,任何事情只在他想与不想之间。
青葙垂下眼,权利果真是个好东西。
用膳期间,青葙只顾着握着筷子去瞧李建深,饭菜也没用几口,有宫人将她做的紫薯山药糕端上来,李建深看都没看一眼,分毫未动,青葙叹了口气,不由得将视线收回。
宫人们依次将饭菜撤下,又呈上水给二人漱口净手,然后退下。
寝殿空旷静谧,连窗外的蝉鸣声都弱了起来,入夜之后,天气转凉,白日的热气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青葙穿得少,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过来。”李建深坐在椅子上唤她,青葙听话过去,被他抱住坐在腿上,她此时两腿岔开,只能抓住他的胳膊不让自己掉下去。
李建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问:“怎么又画这梅花花钿?”
青葙的呼吸微显急促:“殿下难道不喜?”
李建深不置可否,将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不消片刻,屋内响起桌椅吱呀晃动的响声,青葙觉得发冷,往男人身上靠了靠。
李建深抱住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青葙脖颈上,青葙忍着身上疼痛,瞧向那张脸,视线在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痣上掠过,眼角浮现一抹飞红。
……
一个时辰之后,云消雨歇,青葙趴在床上,身上只有一件脱下的外袍蔽体,显然已经累得脱力。
她掀起眼皮,瞧见李建深坐在床头,微弱的烛光下,冷峭的脸庞依然清晰可见。
李建深并不重欲,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披上一件月白寝衣赤脚下榻,随手将帐幔落下。
青葙听见他用还带着的情.欲的声音叫来冯宜,交代他送些入秋的衣裳被褥到宫外去。
他的话很少,只撩撩交代几句便没了声音,青葙翻了个身,抬手挑开帐幔一角,去瞧他半露的侧脸。
李建深察觉到她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又对冯宜说了句什么后,冯宜应声而去。
李建深吩咐完,便转身到后头去沐浴。
李建深不喜与人同榻而眠,青葙还是要回自己的丽正殿去。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一件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等她将最后一件衣物穿好以后,冯宜已经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太子妃殿下,这是太子吩咐的,您喝了吧。”
青葙点点头,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有蜜饯么?”她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药碗,“苦。”
冯宜一愣,怀疑青葙压根不知道她喝的是什么,转身让宫人将蜜饯端来,青葙吃了好几颗,才勉强压住嘴里的苦意。
她抬头,见李建深从后头浴室里出来,便起身道:“殿下,妾想求您一事。”
李建深淡淡道:“讲。”
“妾想求您给妾指一名画师教妾画画。”
她写字不行,但画画却颇有天赋,入宫后,宫里起先是派有画师来教她,但那人见她这里没什么前途,便不怎么认真教她,后来干脆不来了。
她方才瞧着李建深的脸,忽然燃起重新学画的念头。
李建深没问什么,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听见自己的要求得到满足,青葙觉得高兴,行礼谢过之后告退。
冯宜等她走了,才凑到李建深跟前道:
“回殿下,人已经找出来了,是如今住在宫里的林娘子的人,趁着这半年您不在安插进东宫的,昨日杨夫人进了宫,林娘子得了消息便叫她将告密的纸条塞进奴婢的屋里。”
李建深问:“林贵妃知道么?”
“贵妃娘娘倒是不知情。”
对这种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情,李建深最不能容忍,他淡淡开口:
“处理掉,鲁国公年纪大了,想来也十分思念女儿,叫林竹宣回去,以后无事就不必进宫了。”
“是。”
冯宜垂眸,林娘子瞧太子妃不顺眼,想要除掉她,却没想到触了太子的逆鳞,但真是得不偿失。
他又想起一事,赶忙请教李建深:
“殿下,不知陛下赐来的那些娘子要如何安置?”
李建深回头,眸光深邃,说出的话却无情。
“你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