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大哥,别人看到有人跳河,都要劝一劝,你不但不劝,还催人往下跳,这是什么道理?”

    贺余觉得自己实在太背,就连跳河都能碰到个这么倒胃口的。

    “一个自己想死的人,旁人是拉不回来的。”

    男人点了支烟,那火星子在夜色里闪了闪,贺余似乎看到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

    可是,就那么一晃神。

    她想再看清楚的时候,那个男人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我说我要死了吗?我就是坐在上面吹吹风。”

    男人侧头看她,轻轻吐了口烟,便有淡淡的烟雾升腾而起,“我看,你好像下不了决心。要不,我推你一把?”

    推人跳河?

    这莫不是个疯子。

    贺余惊讶之余,只觉得身后有一只手在推她,力道还不小,若不是她紧紧抓着栏杆,瞬间就能滑下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无推她的手,但那股力量却一直在。

    “你搞什么名堂?”贺余莫名有点心慌。

    那人一笑,嘴角泛起一个好看的酒窝,却莫名带着些死亡之气。

    “眼一闭,就下去了。没那么难的。”那人道。

    贺余觉得双手有点抓不住栏杆,屁股也开始往外滑,明明她根本没动,这是见鬼了,还是死期到了?

    屁股一旦滑出了栏杆,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下坠,横空于桥身之外,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桥下是东漓河,这座四线小城的母亲河。

    古有谚语说,东漓河水清,百姓家中谷满堆;

    东漓河水浊,半亩良田几粒谷。

    而今,东漓河的水大部分时候都是半清半浊,而河两岸的农人也早就告别了靠种粮吃饭的岁月,更多的人都忘却了东漓河还曾有过那样的谚语。

    夜色沉沉里,桥下的东漓河黑得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如果掉下去,自然也是活不成的。

    冲动之下想死的贺余这下害怕了,她害怕那黑漆漆的东漓河,也害怕自己真的会死,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救命啊!”

    “救命?求死的叫救命,能不能不要这么随意?别怕,我帮人帮到底!”

    那人说着,开始掰她的手指,眼看着抓着栏杆的十个手指头已经被掰开了四个,掉下去,大约就是顷刻之间。

    “你干什么?”贺余惊叫道。

    “不是要跳河嘛,我好心帮你一把。”

    “我……”又一个指头被掰开,只有一只手抓在栏杆上,如何承受整个身子之重。

    贺余挣扎着想再抓住拦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两条腿不断晃动,又增加了下坠的危险。

    “我不想死!”贺余慌得出了哭腔。

    “不想死?”那人皱起了眉头,“做人怎么这么随意,一会儿要死,一会儿要活,难为咱们地府的兄弟来回折腾。”

    “什么地府?你别吓我,我快掉下去了,你先拉我上去,快呀!”贺余叫嚷道。

    “要我拉你上来?行啊,那你求我。求我,我就拉你上来。”

    桥下的风呼呼地吹着,她那一只手的力量越来越小,眼看着就抓不住了。

    “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贺余没想哭,但眼泪就那么滚落出来,在夜风中消散。

    “让我救你,可以。但你得为我工作,直到还清你欠下的债。”

    “我欠……”贺余想说自己没欠什么债,都是别人欠自己的。

    可是,火烧眉毛,自然没法讨价还价,这个男人再不搭手,她就得死。

    “我答应,都答应。”

    但是,贺余的话音刚落,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手无力支撑重量,整个身子往下坠,眼看着就掉入了黑暗的深渊。

    她大叫着,那叫声在黑夜的风声里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这下完了!

    死定了!

    她还没结婚呢!

    身子往下坠的过程中,贺余脑子里只闪过这么三句话,另外就是渣男那张脸。

    如果有下辈子,她要把渣男给她的都还回去,而且要变本加厉。

    第4章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贺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行李箱就放在床边。

    她觉得自己是做了个可怕的梦,但梦太过真实,她甚至能记得身子下落的那种失重感,以及桥下的风如何凛冽。

    幸好是梦,她拍了拍胸口。

    一扭头,看到放到床头的名片,「月老事务所」几个字还闪着红光。

    这玩意儿是几个意思?

    贺余刚刚还在庆幸昨晚只是一场梦,一张名片彻底击碎了她的心防。

    她记起来了,这张名片是她回到桥上之后,那个男人给的。

    男人说:“拿着它,明天去上面的地址,有人会给你安排工作。”

    她接过名片的时候,只觉得掌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