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能的扭着脸往后缩。
她牢牢掐着我的脸,表情诡异的看着我:“你说,连个人都看不好,你长这双眼睛还有什么用?要不,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冲下水道去吧。”
说着,她按在我眼皮上的手指骤然用力。
剧痛袭来,我眼前霎时一片漆黑。
在这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爸爸,湛零,甚至还有楚月华。
然后,我想到了逃跑的丽丽姐,还有哥哥留给我的手机和存折。
我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濒死一般用力推开她。
霞姨没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跟鞋都甩飞一只。
我借着眼前仅剩的一点微光,跌跌撞撞又哭又叫的往外跑,霞姨也气疯了,人还没站起来就抓住我的脚。
我被她扯住腿,失去平衡,脸朝下摔倒在地。
等我爬起来之后,我感觉右眼下面特别疼。
听到我的叫声出门来看的姐姐瞪大了眼睛,指着我惊叫:“啊!血!血!”
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我摸了一下右边脸颊,看到自己满手都是红色的液体……
厕所门是木头的,边缘翘起了一根手指长的木刺,平时都没人发现,而我就是这么倒霉,摔下去的时候,这根木刺划破了我的脸,从右眼下一直划到嘴角。
血像自来水一样,倏地从伤口流出来,沿着之前纵横交错的泪痕汇聚到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衣服上,领口和胸襟很快就被染红了。
我被这阵势吓住了,一时间忘记了恐惧,呆呆的坐在原地,傻了一样张着嘴,摊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血顺着衣服向下流。
霞姨追出来,看见我流血,也愣了一下,然后对那个姐姐吼道:“还不把她扶起来!”
那个叫莹莹的姐姐也很慌,颤抖着把我扶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后,小过道里热闹起来,霞姨叫出姐姐们,让她们把我送到楼上,她则出门买药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换了干净衣服,脸上贴着纱布,躺在丽丽姐给我的那张折叠床上。
房间里的人都下去了,只有一台小风扇在脚边呼呼的吹。
身上好痛,脸也好痛,一缕一缕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泪痕在风中逐渐凝结。
我对着天花板安静的呼吸,感觉自己好像死过一回。
再怎么拿我当出气筒,霞姨也不想闹出人命,她把买来的药——一卷纱布和一瓶碘酒——
放在风扇旁边,预备着晚上过来换药,还说我这两天可以不用下去干活。
“等你能下床再算账。”
她原话是这样收尾的。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我听到霞姨催姐姐们化妆。
她们忙起来,我也没闲着。
我咬着牙下床,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背包前,哆哆嗦嗦的拉开拉链。
霞姨的气话一向算数,她不会让我上学了。
我要回家。
丽丽姐都走了,我也要回家。
再待下去,我总感觉霞姨会打死我。
我伸手摸向夹层,摸了个空。
我心里一紧,把背包扯到跟前,仔细的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我忍着疼,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所有的夹层都摸了两三遍,连行李箱也找了。
可是,没有,没有,依然没有。
哥哥给我的手机和存折,人间蒸发,不翼而飞。
第36章 发炎了
背包和行李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我颓然的坐在地上,从头顶冷到脚尖。
推开霞姨往外跑的时候,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没有钱,又联系不上哥哥……
我回不去了。
这个结论一冒出来,我的心上就像压了一块巨石。
我捂着脸,浑身颤抖,心脏一下一下跳得格外有力,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
那一刻,我绝望的想到了死。
但是,爸爸那颗被撞碎的头颅突然浮现在眼前,我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我不想以这样凄惨的面目死去。
我撑着地板喘了一会儿气,把眼泪和哽咽都咽了回去。
只要老师足够狠,学会忍耐不是件困难的事。
平静下来后,我开始想手机和存折的去向。
昨晚临睡前,我还把它们拿出来看,所以它们是今天不见的。
在这家发廊里,只有我和丽丽姐知道它们的存在,丽丽姐也知道我放在哪里。
正如丽丽姐所说,如果霞姨知道我带了手机和存折,肯定早就没收了。
拿走它们的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可我不愿意相信。
在这里,她是对我最好的姐姐。
她不顾霞姨的冷眼,帮我干活,扑痱子粉,给我买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