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试试地心态去找了这婶子给她介绍个对象,想着要万一成了,林保保的户也能早些落下来。
这婶子心肠热,一听她要找对象一分钱都不肯收,鞍前马后的给她安排了好几场相亲,可结果那是相当的不尽人意。
好在前段时间人去了北京,也就没再给她张罗这事儿了。
可老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林花英在饭桌上见着这位热心肠婶子以及这落座的安排时,就有预感这事儿铁定还没完。
奈何菜都才上桌,她也没理由走人。
果不其然,一众人原本还在谈论着这回去北京的糟糕经历,那话题这么一承一转,就又落到了她身上。
“花英呐,我跟你说,咱大伙儿这次去北京,不光是为了拆迁这事儿,更主要地还是想借着这么个机会给你妈讨讨理。”屠婶子一上桌就敬了圈酒,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但也不妨碍她说话,“但是吧,我们都没文化,去了北京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刚下火车,那站外头就恭恭敬敬地站了排人,见着我们乐呵呵的,说是什么领导安排过来招待的。那服务是真周到,好喝好住的供着,到了饭店点儿人就把饭送来了,然后就带着我跟你叔啊,婶啊几个的在那北京城里溜了好几圈,遛完就集体给打包送回来了,结果什么人也没见到,什么事儿也没干成。”她说完自己先笑了。
林花英也笑,问她北京好不好玩。
屠婶子一拍桌子收了笑接着道,“走了这一趟,婶子倒悟出个道理来,这社会可没那么多理给咱普通人讨,所以啊,这人得自己学会看开点。”
林花英这回没作声了,低着头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碗里的菜。
她知道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为她好,可这事儿它就是发生了,她不想看开也不能看开,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熬得起。
倒是她旁边儿一直没说话的江渟开口了:“看那么开干什么,当海呢。”
陈美淑也乘势打圆腔,见气氛好转,才将人拉过来低声嗔道:“你这婆娘喝了酒就坏事儿,我留你下来是办正事儿的。”
她原本是想着叫人过来先在江渟面前透个话,探探江渟是个什么态度,眼看都要三十好几了,她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急啊。若是江渟不排斥的话她后面也好水到渠成的把给儿子找对象这事儿给张罗起来。
没想到这杀猪的婆娘看人的眼光倒是跟她出奇的一致,如果找的姑娘是林花英,那她是绝对的满意。模样条子生得周正不说,关键是性子也好,年纪虽然小,但为人处世那是没得挑,是个打着灯笼都难的好姑娘。
以前她就有这想法,一来是觉得两人年纪差的实在有些大,她怕人姑娘以后出息了不乐意就没开这个口。二来是林家后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再谈这个怎么都有点儿趁火打劫的味道,她做不出来。
这回好不容易有人主动提出来了,那她就坚决不能让这刚刚燃起火苗苗给灭了。
“我这也不是为了说事搞些铺垫嘛。”屠婶子撇开她的手又站了起来,倒了杯酒端冲林花英他爸道:“老林,咱们也都认识是十几年了,想当年你拖家带口的搬过来时我还送了两块肉过来是不,花英这丫头打小我就欢喜得很,本想着讨来给我做儿媳妇的,可惜我没有儿子。”她说着说着又自己爽声笑了起来。
林保全人虽闷,但这些事儿他都记得,而且人夸的是他闺女,听着高兴,也拿着酒杯子站起来跟她碰了一下。
见事态发展不错,屠婶子又接着道:“见外的话咱们也不多说了,花英她妈不在,我这做婶子的就自作主张,给这丫头谈了门亲事。”
林花英闻言,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咳地满脸通红,该来的总会来。
江渟瞥了她一眼,伸直了腿,凑过来低笑道:“趁现在跑,还来得及。”
林花英喝了口水,抬手抹掉嘴角的水珠,抬眼瞪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林保保却抱着根儿小矮凳跑了过来,站在上头垫着脚给她拍背。林花英一感动,就什么都忘了。
林保全闷不做声呷口酒,半晌才开口问道:“哪家的?”
“这家的。”屠婶子倒翻着酒杯在桌上扣了扣,见林保全似乎还没整明白,又指着江渟补充道:“就咱坐的这家。”
然而江渟压根儿就不知道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任由林保全从头到脚打量着。见林保保站在矮凳上还跟那夹菜困难户似的,一把将他拎起来放在右大腿上坐着,低头询问他要什么,然后就在小孩儿的指挥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转着桌上的玻璃转盘,样子看着还挺悠哉的。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安静不能再安静了。
陈美淑张了张嘴,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紧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转而扭头使劲儿拧了圈同样呆愣的江德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点什么。
江德胜痛的龇牙咧嘴的,反应过来,呷了口酒,缓缓开口道:“老林啊,先别看了,人刚回来,黢黑的,看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