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她,笑道:“要不我把图调出来给你念念?”
林花英瞪他:“我要不识字儿,您老年轻时那作业难道是自动生成的啊。”
当年林屿城带回来的作业,就属江渟的多,也最全,几乎各科都有,其他人的,她要不做,林屿诚求她两句也就过了,但江渟的不行,不做林屿诚就一直跟她耗着,一边儿作揖一边儿叫她姑奶奶,完全没有任何尊严可言,所以她那时是真恨过江渟。
林花英要不提这茬,江渟都快忘了。他读书那会儿从来就没自己做过作业,卷子发下来,写个名字就往余东洋那里一丢,谁做的他也不关心,第二天有交差的东西就行。
不过有段时间,他倒经常被表扬,大致意思是虽然正确率有待提高,但不留白的精神着实可嘉。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他才开始留意写卷子的人是谁,结果发现是一乳臭未干的初中生,也就没下文了。
后来他们那帮人内部评选镇上最好看的姑娘时,这初中生竟然也榜上有名,要他说,毛都没长齐哪能看出什么漂不漂亮,不过当余东洋费力把照片都搞过来时,他一眼扫过去,也就停在了这初中生上面,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了。
没成想到头来,便宜给他自己了。
江渟手往裤兜里一插,侧了侧身道:“我还道是哪位田螺姑娘写的呢,原来是你啊,那我是得好好谢谢一番了。”
林花英见他越凑越近,点了点他的胸口,不慌不忙道:“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啊。”
“那就找个不需要注意的地方。”这语气,有点儿耍流氓的意思。
两人距离很近,江渟的气息全喷她脸上了,林花英洗脸的时候把创可贴撕掉了,伤口开始结痂,有些痒,这会儿又被这热气一喷,更痒了。
她刚抬起手想去挠,手腕就被江渟一把握住了:“没脱壳呢,忍着。”
“那你离我远点儿。”林花英挣脱了手,见江渟不动,便自个儿往车门边挪了挪。刚靠了一会儿,瞌睡就上来了,想起还有事儿没问清楚,她又挪回去了,贴着江渟的胳膊问道:“你还没回我话呢。”
江渟见她眼皮都快打架了,还强撑着意思惦记着这事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要是没回这一趟,我现在已经在那儿了,懂了吗?”
他这回任务完成的漂亮,一归队他们大队就亲自来问他是想争取提干还是要二等功。
他说提干。上回只有一个名额,有二等功的士官在前头,他没提上。
这回两个名额,三个候选人,一个军校毕业的高材生,一个关系户,还有一个他。其实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可他还是去了,进屋一看,一个领导坐在沙发上等着,见他来乐呵呵的还挺热情,绕了半天才终是绕道了正题上,茶杯子一放道:“三个人,就你学历最低,你这情况,难。”
他也顺着话问道:“那依您看,我这情况得要多少数啊?”
领导伸手朝他比了个数。
他当时就笑了笑道:“那算了,我媳妇儿都还没娶呢。”说完,敬了个礼,走了。
于是,又没提成。
他回去倒也什么都没说,就要了一个月的假,他们中队看出他不对劲,又多批了一个月,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只是人刚上车那头电话跟着就来了,叮嘱他上头要下来挑人了,得自己多个心眼儿,还是早点回来把套四的材料准备好,别到时候到手的鸭子都给弄飞了。
要换以前,他真能因这句话立马跳车跑回去了,能被挑去那里,对他们来说是个莫大的荣幸。可现实就那样儿了,就算去了也就多待个四年而已,四年一过呢,三十好几,除了一身伤,什么都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这姑娘,他还真能改变主意,去了。
见林花英困的直点头,江渟也不想多说了,转过身去跟对面的人打了个商量,拿他的座位换了张小马扎,那人见他是个当兵的,又带着个女人,还特意赠送了一张。
江渟道了谢,拎了一张过来往林花英身后一放,示意她坐下,他自己也顺势坐了下去。
睡意终是盖过了理智,林花英刚坐下,就直接靠在江渟身上睡了过去。
黑沉的夜幕下,只闻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火车行进时的哐当声。
江渟摸出根儿烟叼嘴里,刚要点,先前补票的乘务员过来说下一站有个床位空出来,问他要不要补。
他拿掉烟,反问道:“下一站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个小时。”
“那算了。”
火车虽亲民,但条件确实也就那样,现在没过几站,还能看,等再过一天,那真就跟难民窟似的了。若只他一个,倒也无所谓,这些年,都净往那条件差的地方走了,西北吃过沙,原始森林里喝过生血,零下三十几度高原上吃过雪,荒郊野岭的地儿照样一睡就是一个月,这两天一夜的车程于他而言,可以说是最干净最舒适的行程了。
可姑娘家不行,爱干净,早上起来得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