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只有林府家厨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好,去后厨。”风城胥利落点头,“风丙,收拾东西。”
林家毕竟是玲珑县三大家族之一,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家养的厨子也比别家趾高气昂许多。在场的只有冉霜自报过家门,八名厨子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磨磨蹭蹭地来到院子里一字排开,也不行礼,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冉霜看得直皱眉,只问:“家宴那日,做晚宴的都有谁?”
为首的那位挠了挠肥胖的脸,笑道:“哎唷,小娘皮,真是好大的官威——”
话还没说完,冉霜只觉身边有风卷过,下一秒,厨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抱着被卸了关节的右腕大声哀嚎。亲信风丙的身影快得几乎难以捉摸,顺着厨子左手手腕一捋一捏,左手的腕关节也被风丙顺势卸下。
“放规矩点,林寅甲,”风丙厉声威胁道,“在下别的能耐没有,从你们老爷手中把你要过来倒是不难,又或者把老夫人案的凶手安插在你身上怎么样,就说下毒的人是你,你也百口莫辩。”
冉霜看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想过这位看起来好脾气的尚书亲信竟也有此等能力,先有昨夜草上飞贴身影卫的风七在先,今有此时谈笑间卸人关节的风丙在后,风城胥身边倒还真是卧虎藏龙。
“你是……你是那个——”厨子满脸惊恐,却又不敢与风城胥对视,就算疼得冷汗涔涔,牙齿打颤,也不敢再叫出声,只跪在地上,乖顺道,“见过尚书大人,还请尚书大人饶命。”
一人跪,众人跪,八名厨子齐齐跪倒在地,再不敢有人造词,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冉霜却自知,这一跪跪的不是她,而是风城胥头顶的乌纱帽。
直到这时,双手抱臂的风城胥才第一次开口,声音淡淡:“风丙,先替我给林家主事赔个不是,再叫郎中过来给他接骨。现在,回答她的问题,负责晚宴的厨子是谁?”
“这——我们八人均有参与。”
问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引出后文,冉霜循循善诱道:“那负责做甜品的又是谁?做了什么点心?”
后厨突然传出个细小的声音:“回二位大人的话,家宴那夜的甜品是奴婢做的桂花糯米藕。”
由于刚刚的闹剧,冉霜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这八人身上,却没看到还有小个子的单薄女性跪在灶台后头,看打扮像是名帮厨,头上系着头巾。
“只有桂花糯米藕,没有别的东西?”她嘴上说着话,眼睛却看向风丙,风丙立刻会意,展开手中的油毡纸,把里面混着胃液的白色粉状物品展示给帮厨看。
帮厨声音纤细,道:“回大人的话,家宴当夜的甜品确实只有一道桂花糯米藕,至于这东西,叫云松糕,是府上教书先生欧阳贤的拿手糕点。”
欧阳先生是林府的住家先生,平日里负责教小少爷读书写字,虽然满口仁义礼法、君子远庖厨,却偏偏做得一手好点心,讨得老夫人欢心。
只有二位死者的胃里被发现了同样的白色粉状物品,这东西又被指认为是欧阳先生亲手做的云松糕,老夫人爱吃他做的糕点,又疼爱身边调皮的丫鬟,自然会分给另一位死者吃!
也就是说,如果欧阳先生将麻沸散混进云松糕里,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两位死者下药,等到家宴之时,麻沸散发作,老夫人却自认为是不胜酒力,让丫鬟搀着离席,给了欧阳先生可乘之机!
如果帮厨寡妇所言不虚,接下来只要找到找到这位欧阳先生在糕点中下毒的证据,她就可以给这位住家的欧阳先生定下谋杀的罪名。
冉霜忙回头向风城胥使眼色,现下林府所有人都暂时被衙役制住,他们现在就可以带人将欧阳先生押回牢里审问。
就算仍有谜题尚未解开,但只要凶手落网,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冉霜表情轻松,拍拍手正要起身,却听到帮厨怯怯地补上后半句:“家宴那日是小少爷陪着欧阳先生一同做的云松糕,奴婢记得很清晰,小少爷贪食,偷吃了好几块,还被欧阳先生打了掌心呢。”
冉霜怔住了。
按照她的推理,应该只有两位死者吃过糕点才是,她忙追问道:“少爷在家宴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头疼头昏,或者干脆在家宴上睡着了之类的?”
帮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抿着唇,瑟缩着摇了摇头。
——有第三人吃了同样的东西却相安无事,麻沸散没有被下在云松糕里,凶手不是做糕点的人,不是欧阳先生。
第7章 撞鬼丫鬟 欧阳先生,又是这位欧阳先生……
有第三人吃过同样的东西,那第三人甚至是个对药剂更为敏感的孩子,却没表现出服用麻沸散后的反应,也就是说,死者二人胃里的云松糕不过是个巧合而已,麻沸散非是以此种方式被摄入体内。
前日在她验尸的同时,玲珑县的师爷与风城胥带来的那位郎中已经共同验过家宴席上的菜品。她看过那份报告,席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