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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茵小心吹掉面上的灰,重新系回自己腰上。
太后的大智慧她学不来,她只能照葫芦画瓢,姑且算是,一桃杀两士吧。
可能是活了两辈子,心硬了,耐性也少了,现在的她,最听不得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只有一个阿姐,也只有一条命,她是绝不会给房蓉蓉与蒋静留任何再下手的机会。
先下手为强,报仇要趁早。
等房蓉蓉的尸体也被捞上来,禁军相继离去,池边的林地重新恢复安静。
顾时茵蹲在地上,把衣裙都掸净了才重新站起来。
衣裳再破也要整洁,她就是这样讲究的小宫女。
想起来什么,她把怀里的帕子掏出来,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这已经不是好吃又好看的梅花糕了,这是猫猫爪。
惋惜的“嘤”了一声,顾时茵把帕子重新包好,准备带着‘猫猫爪’回去给阿姐和嬷嬷吃,刚走两步,蓦地,她若有所觉的回了下头。
从刚才走到池边,她就一直专注的盯着蒋静。
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容易忽略周遭的环境。
顾时茵目光一转,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冬日,阳光不甚耀眼。
少年一身衮金黑衣,坐在张牙舞爪的秃杆上,手旁是一个枯枝杂垒的鸟窝,他手里似乎还捏着一只鸟。
逆着光,看不清楚容貌,也看不清神色。
顾时茵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坐在那里的,都看到了些什么,但她直觉,他爬那么高,不是去救什么掉下树枝的小鸟的。
果然,她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少年扭头从鸟窝里拿了几个鸟蛋,敏捷的攀下树,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落地就不见人影了。
顾时茵后知后觉的掏出帕子,想问他来着。
好吃的梅花糕,要吃么?
6. 六殿下
原本无懈可击的一出戏,结尾突然杀出个少年,顾时茵却并没有因此发愁。
她估摸那少年可能早就爬到大树上,比蒋静与房蓉蓉到的还早,戏比她看得还全。
且少年给她一种感觉,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破事,甚至还有种被打扰到的不快。
是以,顾时茵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什么纰漏。
离开林子前,她仔细想了想,把扎得整齐的两个小鬟髻抓乱,又往脸上又抹了点灰,连衣裙也忍痛揉皱了。
整个人惨兮兮的,这才往回走。
快到内务府时,她一改慢吞吞的步子,像被鬼追一样跑了起来。
果然,小院里,宫女们跟给出宫归来的皇帝接驾似的,在院前站了一排。
看来她估计的没错,宫女隶属内务府,突然死了一个人,禁军行动迅速,肯定已经先到这里搜查过一番了。
顾时茵一看阿姐眼睛都哭肿了,顿时像只受惊的小畜,张开胳膊就朝阿姐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昂头哭起来。
“阿姐!小小怕死了。”
不是做戏,是真的哭。
房蓉蓉死了,蒋静也被抓走了。
这一世,暂时没有人会害死她的阿姐了。
若再有人想害她们姐妹俩,她同样不会手软。
顾时茵小拳头攥得紧,哭得一抖一抖的,阿姐以为她真的吓坏了,心疼的把人拢紧了往屋里抱。
顾时茵这边被一群宫女众星拱月的围着抱进了屋,禁军那边就封了小院。
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入,宫女们也只能窝在屋里,心惊胆战的议论这桩命案。
顾时茵经历了两世,生死看得淡了,其实后宫内斗杀人不见血,多少宫人早上还在,晚上就没了,都不知道死在哪的。像房蓉蓉与蒋静这样的,可谓平常事。
屋子里多是刚进宫不到一年的宫女,没多少经历,害怕也是正常。
管事的嬷嬷就淡定多了,宫女们七嘴八舌的围上来想询问细节,她挥手把人散开了。
说多错多,顾时茵正好一句话都不想说,见到管事嬷嬷比见到亲人还亲,张开小手臂,哭得黏糊糊的抱过去了。
“嬷嬷~”顾时茵嚎了几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