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正气,眼神极具杀伤力。他只平淡地看着林思思,林思思却觉得他在看她脑子里的思想,十分有压迫感。
林思思赶紧收回目光,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
“沈韩,收起你那看歹徒的眼神。她是我妹妹,要被你吓到,看我不收拾你。”吴雨夏抡了抡拳头,一脸凶恶。
“是,吴大小姐,你看我这样行吗?”沈韩眯起眼笑。
吴雨夏哼了声转回头:“思思,房间喜欢吗?以后你就住这里,离学校近,方便。”
“啊?这,我可以住宿舍的。”
“宿舍多烦人呀,人多还好吵。你喜欢清净,住这里,没人吵你学习。”
“可……”
林思思看了看浅粉的墙布和粉粉的床,还有粉粉的书桌,低头小声问,“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家具看起来都好贵,租金也贵的吧。
“你不用出钱,我一个人住也是住。你要不住,这间房就浪费了,我房租都交好了。”
“可我不能白住。我奖学金马上就下来了,交了学费还会有剩下的。如果不够,我放假就去兼职。只是,可、可能需要晚一点交租金。”
吴雨夏板起脸:“思思,你还当我是姐姐吗?”
“当然是了。”
“那就听姐姐的。如果你非要交租金,就打扫卫生吧。我这人懒,不愿做事。就这样定了,不准不同意,不准摇头。”
“哦,好……”
林思思点着头。眼睛不知为什么猛发酸,眼泪就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慌忙擦,却越擦越多。
她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是这么好这么大的一间房。在这之间,她从没有过。十岁前,她和妈妈挤在一间破泥房里。十岁后妈妈去世,她与很多孤儿挤在福利院的一大间房里。
“思思,怎么哭了?”吴雨夏慌忙用手帮她擦泪,“沈韩,快拿纸巾来。”
“用这个吧。”一块银灰色方帕,递到林思思面前。
“啊,谢、谢谢……”
是那个靠窗台的俊美男人。
“不用谢,”他莞尔一笑,“我叫季冰。”
“季、季冰您好,我叫林思思。手、手帕我洗干净还你……”
不擅说话的她,只觉字眼在舌头上打了结,吐不出来。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与男生站这么近,还是这么好看的。以往没有男生愿意靠近她,不只是男生,女生也不愿靠近她。
她住福利院期间,除了老院长不介意她,大家都排斥她。福利院和学校,都流传她命里带煞克死了她爸又克死了她妈的风言风语。
“不用还,它能为美人擦泪,已经完成了使命。”
季冰狭长的丹凤眼微弯,他拿过林思思手里的手帕轻拭她脸上的眼泪,“还有,不要用您来称呼我,这样会显得我很老。”
“好,好的……”林思思僵站着,一动不敢动。
许是感觉到她的羞窘,吴雨夏来解救她了。吴雨夏嫌恶地推开季冰:“季冰,你要不要脸,我妹才刚成年……沈韩,快把他带走,关到你警局去。”
许是第一次有男生为她擦泪,林思思对季冰一见钟情。
季冰,比她大六岁。
她还是名读大一的穷学生时,他就已经是知名的精神科医生。
他在金字塔顶端,她却在金字塔底端的淤泥里。
她对他,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她有意避开,导致他们本就没什么机会的碰面,变得毫无可能。
然而大二暑假,她在步行街的咖啡馆里兼职时,偶遇了和朋友在一起的季冰。
“呀,这不是思思吗?”季冰喊住为他们端来咖啡的林思思。
“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林思思拿托盘挡脸,跑了。
她以为这只是小插曲,没想到傍晚她下班时,季冰会等在门口。
“思思,这里。”他摇下车窗对她招手,笑得似中了几亿大奖般满脸生花。
林思思有些无措,呆站着。
“哇,思思,那是你男朋友吗?车好好啊,你男朋友这么有钱,你干嘛还来兼职啊……”旁边一起下班的兼职生们叽喳地聊开。
“不是的!”
“不是吗?难道是干爹?”
“有可能,现在不很多人都找干爹吗?”
“啊,我也想找这么有钱又长得帅的干爹……”
同事的议论声,响在耳畔。林思思只觉刺耳,慌忙跑了。
这一刻,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与季冰经济地位的差距。
差距太大,即使拼尽一生的努力,她都无法跨越到其跟前。
她迈着大步,在人行道上跑着。而季冰开着车,在她旁边的车道上慢悠悠地跟着。
“思思,你要着急去哪吗?你上来,我送你过去。”
林思思不回话,迈开腿更加用力地跑。但她再怎么拼命跑,也甩不掉坐在四个轮子里的季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