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晚上,枝子在房间学习,听着外面客厅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不堪其扰。
随即,响起枝子妈妈的声音:“强强。”
她说了什么,枝子不知道,只是没多会儿,这些响动就减弱了。枝子勉强舒了口气。
家里突然插进来一个人,枝子浑身不适,可是没办法。
同住一个屋檐下,枝子很不喜欢蒋少强的一些坏习惯。比如抽烟,脏衣服、脏袜子扔在盆里不洗,吃饭吃得呼噜噜响。蒋少强不会下厨,枝子妈妈不在家时,还得枝子做饭。枝子有种她和妈妈在伺候这个大少爷的错觉。
一连几天,蒋少强吃完早饭就出门,晚饭时回来,也没说找没找到活干。
蒋少强在家里的功夫,不是看电视就是玩手机,不知是在和谁聊天,有时候枝子妈妈半夜起床上厕所,他房间灯都亮着。
枝子觉得他很不靠谱。
事实上,蒋少强说话就不靠谱。他喜欢说大话,在饭桌上吹嘘他的“英雄事迹”、“光辉过往”。有的枝子半信半疑,有的觉得他吹牛不打草稿。
他说学校很多女生给他递情书,还追他追到家门口了。枝子就差没翻白眼。这样的人,她只见过林越泽,而他和林越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喜欢他的女生眼睛瞎了吗?
蒋少强有时趁枝子妈妈不在,对枝子说话很轻佻。比如,“我在你这个年龄,都谈过好几次恋爱了,你怎么还没找”、“你身板这么瘦,男生不喜欢呀”云云。
枝子对蒋少强很多意见,只敢憋在心里。
妈妈要顾及亲戚的情分,说他也不会说得太重。好声好气地劝他:男孩子大了,快成家立业了,应该稳重了。
蒋少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话没听进去,依旧故我。
请神容易送神难。
蒋少强整天在外面晃悠,钱很快就花完了。枝子妈妈还给了他几百块钱,他心安理得地收了。
小姨和蒋少强就像蚊子,时不时叮你一口,吸你的血,无伤筋骨,但也令人烦不胜烦,还杀不尽,除不绝。
半个月过去,枝子妈妈隐晦地问正在看电视的蒋少强:“过年你打算怎么办?”
他似不解其意:“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那你工作的事有下落了吗?”
“还在找。”他不耐烦地说,“姨妈,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我都成年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枝子妈妈瞬间哑口无言。
年末,一中举办元旦晚会。
枝子没有才艺可以表演,注定只有当观众的份。
彭瑛小时候又是学钢琴,又是学跳舞的,誓要一展身手,她和另一个班的女生搭档,她给后者伴奏《小情歌》。
提前半个多月进行选拔时,就铆足了劲练习,午休时间,她都耗在琴房练习。
但枝子还是照常学习,所以,对于普通学生而言,元旦晚会只是难得的一次放松。
按照惯例,高三是不参与元旦晚会的。
晚上七点半,偌大的体育馆,坐满了人。
彭瑛是第四个上台,到场之后,枝子就陪她在后台等待。路过的认识彭瑛的人,都跟她说了声“加油”,她反倒更紧张了。
“你不是小学初中都上台表演过吗?你早就见过大场面了呀。”
“但是不妨碍我紧张呀。”彭瑛今天穿了身白色小西装,外面披一件长及腿弯的羽绒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眼皮上还缀了亮粉,亮闪闪的。
她跺着脚,缓解紧张。小高跟“蹬蹬蹬”的。
“要是我拿了奖,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记得有一家的煲仔饭还不错……”她开始没话找话。
主持人在台上报幕:“青春,带给我们许多感动……下面,有请高一406班彭瑛……”
枝子送彭瑛到台边,握了下她的手,给她打气:“加油。”
两个女生俏盈盈地鞠躬,彭瑛在钢琴前坐下。
钢琴声如溪水,缓缓流淌而出。
女低音踩着节拍,唱起来:“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
枝子沉浸在歌声中,跟着节奏哼着:“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
“下次就给我唱这首吧。”
身边凭空冒出的说话声,吓枝子一跳,果然,只有林越泽才会这么吓她。音乐声有些大,她没太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枝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看见你,就过来了。”林越泽看见她怀里的衣服,“等你同学?”
“嗯,弹钢琴的那个。”枝子有点骄傲地说,“好听吧?”
林越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台上,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只能辩出是个女生。
“还不错。前两年我妈也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