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蹲守,终于得了位热心大侠指点,学了些江湖功夫在身上。学成之后,奴婢夜里翻墙潜入太平府尹家中,想要他的项上人头,结果因为不认识路,误入了府尹书房,却反而被奴婢翻出了他与刘钧的书信往来,奴婢这才知道原来修筑湖堤也有刘钧的参与,而且将湖工抓起来杀鸡儆猴也是刘钧的授意。”
据那年轻人所说,他为了看清书信,不得不偷偷点了根火烛,结果招来了巡逻的家丁,他慌乱之中翻窗逃出,等到天亮后混迹在商队人群中出了城,躲藏在山林里。结果没几日,他便发现自己身上起了脓肿溃烂,疑似中毒。他不敢进城看病,生怕被府尹的人在医馆抓住,只能在破庙中生熬,最后熬到了她和哥哥前来落脚,告诉了他们这桩事。
她明白,那府尹之所以还留着和刘钧的书信,也是怕万一事发,自己没了退路还能拉刘钧下水,而之所以涂了毒,也是生怕有人抓住他的罪证。不过这件事,不必告诉小皇帝。
“奴婢已经惊动了府尹的家丁,便不敢再回太平府,索性一路出发,在一些商户里做帮佣,赚点路费后,再继续北上。而这途中奴婢也想明白了,就算杀了一个太平府尹,还会有应天府尹、凤阳府尹、永平府尹……擒贼先擒王,治下先治上,奴婢倒不如来一趟京城,看看这大太监刘钧究竟是个什么样。”
小皇帝似笑非笑道:“你胆子真大。”
“奴婢孤身一人,最坏也不过是把自己赔进去,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也就无畏无惧。”
“朕就知道你不是来当太监的!”小皇帝哼了一声,斜睨着她,“别以为朕没注意到,朕刚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时候,你还穿着一身普通黑衣,结果后来突然就变成了内宦制式,你这是欺君之罪!这宫里头,岂容得下假太监!”
戚卓容眉头一跳,正心惊之际,又听到他叉着腰说:“你憎恶刘钧,就可以装太监了?把这皇宫当什么?莫不是打算假借太监之身,行祸乱宫闱之事?朕又不瞎,看见好几个宫女与你眉来眼去!当时朕没吭声,不代表朕不计较!”
戚卓容:“……”
陛下,你小小年纪,怎么把人想得这么龌龊呢?
不过这样误会也好,她索性就坐实了这个假太监真男人的身份,再次跪下道:“陛下明鉴,奴婢当时年纪不够,也没有资历,入不了皇城军营,想要接近刘钧,除了当内宦,奴婢别无选择啊!正逢宫中内宦招新,奴婢便报了名,后来被分到了行宫做洒扫,但是没什么机会见到他。庞王造反那日,奴婢不想枉送性命,因此才脱掉了内宦袍服,换了件便于逃跑的黑衣,想等人少的时候溜出去。奴婢的名册可没有造假,上面清清楚楚画着奴婢的脸,盖了大内印章,陛下不信可以查。虽然奴婢确实没有净身,但奴婢只求公道,怎敢在宫里胡来?至于您所见的那几个宫女,无非是觉得奴婢得您宠信,想与奴婢打好关系罢了,奴婢也只是客气客气,何来眉来眼去之说啊!”
谁知小皇帝却兴致勃勃道:“所以你是怎么躲过验身的?”
戚卓容:“……”
你一个小孩子,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她硬着头皮道:“陛下深居宫中或许不知,民间有些百姓走投无路时,是会主动自宫以表进宫决心的。这些都是可怜人,那些负责登记的人也通常会网开一面,接受他们。先前奴婢也说了,奴婢在民间学过许多障眼的把戏,这些人由于是自宫,所以手法并不好,身上往往难看得很,也容易有味道,奴婢便是用一些小把戏让验身的老太监不愿离奴婢太近,这才混过了他的眼睛。”
这话从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简直羞耻异常。
眼看小皇帝若有所思,仿佛触及了什么知识盲域还想再问的样子,她又连忙道:“陛下乃一国之君,听这些污秽东西做什么?审核不严,往后让奴婢重新拟个更严格的验身流程出来便是,只有奴婢才知道哪儿有漏洞。”
她这么一说,小皇帝果然忘了再追究她到底怎么脱身的,只道:“戚卓容啊戚卓容,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朕没罚你,你不仅不感恩,反倒还向朕讨起权力来了,脸皮是有多厚!”
戚卓容立刻道:“脸皮不厚,又怎能为陛下做事?陛下深受刘钧之苦,奴婢愿为陛下身侧一把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这个人撒谎成性,惯会说一些花言巧语来糊弄朕。”小皇帝指着她道,“朕再问你一句,你必须如实作答。那天晚上,你第一次见到朕,不知朕是太子,可是想把朕丢下?”
“……回陛下的话,确实如此。”
“哼,朕就知道!你也就是看中了朕是太子!若朕只是个普通皇子,早就死在叛军之中了!”小皇帝撇嘴。
戚卓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戚卓容,朕再问你,若以后刘钧下马,你要的公道得以昭彰,你打算做什么?”
这太远了,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奴婢……听凭陛下吩咐。”
“你说你要做朕的一把刀,可如今你替刘钧杀了崔太妃,不也是刘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