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块钱,又去求她的父亲,跪在她父亲面前一遍一遍地磕头,这么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的父亲自知理亏,丢下五万块钱的银行卡便匆匆离去。
顾苌那几天几乎是将眼泪流干。
一开始她还会偶尔回回沈妄的消息,到后来她就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妄。沈妄是红色世家,她一个家庭背景染上这种污点的人,怎么继续与他并肩?
她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就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顾苌无法回忆那几年她是怎么度过。
她在黑诊所给人看病抽取利润,卖的药价是正规医院的好几倍,老板七成,给她留三成,好在那几年她接诊的病人都没出现什么意外。
受害人还是没挺得过那个冬天,顾苌跪在她墓碑前一个下午,发誓会好好待她父亲。
她给受害人的父亲找了个很好的疗养院颐养天年,告诉被害人父亲:“你女儿被领导看中,要去国外学习几年,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告诉您。”被害人父亲有严重的阿尔茨海默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哼哼嗤嗤地应答她:“啊,我的女儿,就是有出息!”
有时候也会把顾苌认成他女儿,拉着她的手聊上半天,诉说他的思念,他的无聊,他爱吃的菜。
母亲又被关回了精神病院,她边打工边深造,硕博连读五年时间,她愣是瘦了一圈。
后来就被三甲医院聘用,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在她觉得苦难已经渡尽时,谁也没想过后来又发生了宋萌的事。
顾苌不想再挣扎了,她觉得与命运斗争太累了,于是来当志愿者,签的是三年制,她本来想签五年,院长铁了心不同意,理由还是那几个:“你没成家又没孩子,你回不来了你母亲怎么办……”
顾苌躲在被子里回忆,眼泪浸湿了枕头,她觉得麻木又窒息,是她过不好这人生,是她做不好这人生……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顾苌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看到桌子上的表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眼睛又干又疼,腰也是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她暗自骂了沈妄一句死变态,颤颤巍巍下床洗漱,发现双腿都是抖得厉害。
顾苌忘记调闹钟,本来说七点去交接急诊室的班,她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顾苌觉得沈妄是真属狗的。
她这段时间都在穿衬衫西裤,部队统一发的,她领了两套换着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怎么遮掉脖子上这些痕迹。
眼睛也是肿肿的,昨晚情绪崩溃,哭了半宿,哭麻了才睡过去,顾苌用冰块敷了一会儿,匆忙盘了个头发便出门。
路上有士兵和医护跑的很快,顾苌心砰砰直跳,预感很不好,她急忙跑到急诊室,发现接诊室里堆满了伤员。
“玛丽,玛丽,怎么了?”
“顾医生,刚刚,古董街又内战了。”
内战无法避免的就是殃及无辜,一位妇人捂着大肚子痛苦呻吟,她中弹的位置在左边锁骨下方,顾苌心揪在一块儿,赶忙叫医护人员跟她一起把孕妇送上了手术台。
“no,don'ttouch!”顾苌帮孕妇剪掉身上的衣服,又给中弹位置周围皮肤消毒,明晃晃的手术灯亮起,顾苌还是于心不忍,问一旁的玛丽能否上麻醉,玛丽摇摇头,说麻醉一直没调到货。
“no,savemybabyfirst……”孕妇死死抓住顾苌的手阻止她进行手术。
她想要先救腹中的孩子……
“Listentome,Ifyou'renotsafe,thebabymaynotsurvive!”玛丽在一旁制止孕妇的行为。
顾苌将手抽回来,将一块纱布塞进孕妇嘴里,便开始开刀取弹。
位置十分近心脏,顾苌很担心孕妇休克导致一尸两命,额头布满汗珠,玛丽给她不停地擦汗,又检查孕妇的情况不停给孕妇加油打气。
终于,子弹取了下来,顾苌熟稔地给伤口缝合,孕妇已经快虚脱了,剩最后一口气,她说:“No,thebaby.……Thebaby'singout……”
“要生了,顾医生,怎么办?”
顾苌听得懂英文,但玛丽不知道,急忙用中文传达。
“Whenareyoudue?”顾苌凑近孕妇耳边说道。
“month……please……helpmesavemybaby……”
“right,trustme,Butit'sgonnahurt.…Justhanginthere,okay?”
“yes,iwill……”
顾苌点点头,起身,让玛丽去准备充足的血包,又给孕妇推了几支肾上腺素,将滴液速度调快,带上无菌手套,给肚皮消毒,整套流程干脆利落。
顾苌并不擅长做接产,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