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

    萧瑜状似漫不经心地一瞥,小雁浑身抖了三抖。

    “阿瑜。”

    安嫔拿着狐毛斗篷,匆匆来给萧瑜披上。“外头冷,你这样会着凉。”

    萧瑜阴冷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变柔,乖乖弯腰让安嫔把斗篷系在他锁骨前。

    安嫔只扫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对季砚舒的印象不大好,又不想多生事,便打圆场道:“谁都有个错的时候。大冬天的,路上结冰,滑也正常,季司簿没有摔伤才好。晓锁,别哭了,本宫不罚你,起来去做别的事。”

    她三句两句各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季砚舒等的就是这句,当然不会再去小肚鸡肠地嫌她护短,期期艾艾道:“娘娘说的是。小雁,还不快去,叫御膳房重做。”

    小雁“诶”了声,扭头往外跑。

    “不必麻烦。”安嫔柔声道,“只散了第一层,下面还是好的。刚巧今天天阴,本宫和阿瑜胃口不好,吃点菜打发过去罢了。”

    边说,她边蹲下身,将打翻的馒头和米饭装回盘子,递给身后宫女,示意丢掉。掀开第二层和第三层的盖子,除了菜被摔得走了形,一点灰没沾。

    大意了!

    季砚舒心底发凉地想。

    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摔个大的,把整个食盒摔散才好!

    第二章 投毒(2)

    “母妃说的有理。”萧瑜附和道。

    小雁一只脚已经迈到门外,又堪堪收了回来。

    “不麻烦。东西已经掉了,再捡起来怕是不好。”季砚舒硬着头皮道。

    不管再怎么不受宠,安嫔好歹是个嫔,萧瑜好歹是唯一的皇子,要不要这么勤俭节约啊。

    “御膳房差不多快停火了吧。”安嫔笑得温温柔柔,“没落到地上,有什么不好。想来季司簿也没用午饭,空着肚子,不劳烦你跑一趟了。”

    季砚舒听了,简直要当场哭出来。

    “菜凉了。殿下体虚,要吃些热的才好。”

    萧瑜奇怪地看了她两眼。

    小雁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直想季司簿脑袋坏掉了。

    安嫔冒出一脑袋问号。她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刚好。之前送来的都有些烫,今儿都不用冷了。”

    好家伙,堂堂安嫔到底是怎么和一顿饭过不去!非要说出来里面下毒了你才敢不吃吗!季砚舒在心底疯狂咆哮,不免怀疑安嫔母子到底是有多穷,才能跟一食盒饭梗上。

    她做最后的挣扎:“其实,下官瞧着今天的菜,好像有些咸了……”

    安嫔:“……”

    小雁:“……”

    萧瑜上前一步,一把拧住季砚舒的手腕,好看的眉毛簇起,双眸扫描仪般盯住季砚舒的眼睛,“季司簿就这么不想让本皇子与母妃用这一食盒的饭?”

    远看,萧瑜的眼睛乌黑深邃;近看,深色的瞳孔却非常透亮,反射出晶莹的光,有点像季砚舒小时候玩的玻璃球。

    季砚舒不敢多看,垂下眼帘。

    萧瑜眯了眯眼,声音放低些许,大提琴似的挠人心,却一字一句吐出让季砚舒肝胆俱裂的话,“季司簿是想试试妃嫔皇子的膳食呢,还是说——”

    他猛然凑近,“你在里面下了毒,现在又害怕了,后悔了,所以想拿走。”

    季砚舒:“!!!”

    “没有!下官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请殿下明查!请娘娘明查!”

    冷汗“刷”地一声窜上脊背。季砚舒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

    喊完她又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查个毛线!真查起来,里头铁定有毒!她好不容易穿越重生一次,马上又得透心凉。

    “哦,那你就是第一种可能咯。”

    好像很喜欢季砚舒这种表面强装镇定、内里惊慌失措的反应,萧瑜笑嘻嘻地说。

    季砚舒心里已接近崩溃。拜托,有毒,她一点也不想吃。

    她恍然想起奶奶家养的猫,捉来老鼠后不着急吃,用一只爪子按住老鼠尾巴,另一只前爪拨拉老鼠脑袋,欣赏够了才一点点吃掉。

    “下官……下官没有。”

    声音抖抖的。全然不见季司簿之前的气势。

    “阿瑜,说了不要这样开玩笑。”

    安嫔将季砚舒从萧瑜手中解救出来。“快到年关了,季司簿很忙吧。注意休息。”

    季砚舒感激地望着她,将手腕藏进袖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安嫔对她越是温柔,她越是内疚。可显然,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实话实说,她再坚持下去只会引起更大怀疑,弄不好大腿没抱上,小命先没了。

    只能委屈安嫔和萧瑜再被毒一顿了。

    回内务府的路上,小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