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底的混沌之中。
“施主，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无心的这句问话，素和青才从回忆中脱身，她迅速恢复了平静，却也不想多提此事。
素和青抱歉地向他说道：
“无心大师苦修多年，早就割舍了口腹之欲，说什么吃饭是我的失言。既然如此，不如我们……”
无心却说：
“吃饭，很好。”
素和青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施主，我们就去吃饭吧？”
他还没有吃过大慈悲殿外的东西，这几日门中弟子只是饮水，连一口饭也不曾用过。
无心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
素和青心想你要是想吃，那我肯定得好好陪着，她本人对吃饭这事儿是什么意见都没有的。
“施主，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素和青点头，先行走出法会。
无心唤来一个小沙弥，询问了今日辩经进展如何，又为受伤的人做好了安排。
“住持，您还是速回大慈悲殿妥当些，明日大会师兄弟们自会把关。您……”
无心抬起手来，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还有些事。”
小沙弥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住持说他还有些事？是哪处恶鬼要渡还是哪家有法会要做？
“不必担心。”
无心拍了拍这小沙弥的肩，向素和青走去。就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他的脚步比平常轻快许多。
“施主。”
素和青做出个“请”的手势，很是怀念又很是怅惘地说道：
“今天我就带无心大师去人间最好的馆子吃饭！”
她看着无心光头上的九个戒疤，补充说道：
“放心！那馆子也做素斋的！”
无心和尚并不在乎吃些什么，只要是从前未在大慈悲殿见过的，他都可以尝一尝、试一试的。
素和青牵着无心的袈裟袖子，无心和尚也分外乖巧站在她身侧。
只见她使了个缩地成寸的法术，俄顷之间二人就看见酒旗招展。
仙客来。
多年以后，素和青再次见到这熟悉的旗帜，它如记忆中一般在烈烈风中舒卷，只是那酒旗早已褪色不复当年的鲜艳，正如这些年来的时光一去不返。
“施主，怎么了？”
看出了她的失落，无心忧心地问道。
素和青摇摇头，没说什么，与他一同走了进去。
0011 第十一章 眼开阴阳
素和青与无心一进店中，便有小二热情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
按理说素和青一身剑修打扮，无心又身着红色袈裟，两个人单拎出来都很打眼，更别说是走在一处了。
可那小二目不斜视，神色如常，一派见惯了大世面的样子。
“这一楼都坐满了，客官随我上二楼吧？人少些，风景也雅致。”
素和青一点头，无心也没意见，二人上了二楼才发现，这二楼人也没少到哪儿去。
好在俩人对这些都无所谓，坐在众人之中并不觉有什么不自在。
能进仙客来的客人怎么说多少也是个人物，虽也觉得一个女修和一个和尚走在一起奇怪，但只多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了。
那小二说是个有眼色的，说了几样招牌菜后，又提了几道不错的素斋。
“罗汉豆皮卷、香椿拌豆腐、菠菜小汤圆……”
二人各点了些清淡爽口的菜式，小二退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大师……”
“施主……”
二人相视一笑，素和青拱手道：
“大师先说吧！”
无心和尚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视线始终胶着在桌上的白瓷杯上。那白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