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一把抱进了树丛。

    “咦,刚才明明看到往这边跑来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兴许是往那边跑了吧?”

    “走!去那边看看。”

    一阵马蹄声过去,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嘴巴被人紧紧捂住,身子也被对方牢牢禁锢在怀里,两人呼吸相闻,肌肤相贴。两辈子第一次跟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沈凉玉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乱。

    楚子言对着她温润一笑,低声说道:“果然是你。”

    等确定人都走远了,他才松开沈凉玉的嘴,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放到沈凉玉手中,“拿着这块玉去一品居,自会有人安顿你。”

    说完也不等沈凉玉回答,径自拨开树丛走出去。

    沈凉玉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救我?”

    楚子言脚步一顿,转身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出手救你,可能是觉得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他的语调平常,仿佛救了沈凉玉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听到他打马离去的声音,沈凉玉重新藏好,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出神。这个玉佩莹润洁白,触手生温,上面还有浮雕螭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么珍贵的玉佩就这样随手丢给一个乞丐,这是该说他慷慨呢还是说他傻?

    难道有别的什么图谋?

    可是一个乞丐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

    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好心?

    沈凉玉有些狐疑不定。

    方才剧烈的奔跑已经耗尽了她全部体力,此时劫后余生后一放松,竟然靠着树根沉沉睡去。

    树林外,众人打马归来,小乞丐的尸体也被一个一个从树林拖了回来,永安侯世子程浩令随从去清点箭矢,其中四个乞丐因箭没有射中要害只是受伤失了血,所以被拖回来的时候人还醒着,不停嚎啕。

    程浩上前看了看箭羽的颜色,满脸戏虐地看向楚子言,“没看出来,子言兄还生了一副菩萨心肠。”

    “妇人之仁……”有人嘀咕道。

    楚子言脸色不变,淡淡说道:“惭愧惭愧。只是子言本就不事弓马,骑射生疏,倒叫世子和诸位兄台看了笑话。”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替你送他们一送罢,免的他们这样苟延残喘,说不定还要记恨你不给他们个痛快呢。”

    程浩嘴角带着残忍邪肆的笑意,说完抬起右手向身后挥了一下,只见一个随从提刀上前,手起刀落,四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收割完毕。

    楚子言只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并未说话。

    清点箭矢的侍卫上前禀报:“回主子话,主子中了二十一支,许公子中十三支,周公子中十支……楚公子中四支。”

    几个少年忙上前庆贺奉承。

    程浩赢得了鸡血石,又听了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不禁喜笑颜开,“走,这一晌下来,出了一身的汗,暂且回去沐浴更衣,今晚胭脂楼不醉不归,如何?”

    一众少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纷纷点头附和。

    一行人前呼后拥的离去。

    楚子言回头朝树林的方向淡淡地扫了一眼,转身带着仆从跟了上去。

    身后的场地上,几个兵汉动作娴熟地把这些乞丐尸体扔到驴车上,匆匆拉往乱葬岗。

    等沈凉玉再睁开眼,已是暮色四合的黄昏,空气中带着压抑阴沉的味道。

    沈凉玉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那伙少年杀人犯已经离开,她才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借着天际最后的一丝余辉往串儿藏身的地方跑去。

    凭着记忆找到那片灌木丛,四周未消散的血腥味让沈凉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试探着叫了一声:“串儿,你在吗?”

    里面‘唰’的窜出一条小人影紧紧的抱着沈凉玉号啕大哭:“我就知道沈玉哥哥一定会回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丢下我的,串儿好怕。呜呜……”

    沈凉玉瞬间也红了眼圈,安抚道:"串儿乖,不哭不哭,我们先出林子再说,到了晚上林子里更不安全,快走。”

    串儿啜泣着应了一声,紧紧抓住沈凉玉的胳膊,两个孩子相互搀扶着出了林子。

    出了林子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惨淡的月色升起。

    串儿泪眼婆娑的说道:“沈玉哥哥,我看见那些坏人把胖子哥哥还有二蛋拖走了,胖子哥哥他们中了箭,流了好多血……”

    沈凉玉听得一怔。

    她只记得跑进林子就和胖子跑散了,没想到他也没能幸免。

    胖子,素娘,还有那么多孩子,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曾一起立下雄心壮志,一起对未来充满信心。今天早上一个个都还活蹦乱跳,那么鲜活的样子,却在眨眼之间就被这群疯子夺去了生命。

    沈凉玉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股酸涩,一股愤恨。

    她恨这副身子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