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回来那天晚上,辛宠趴在房间里蒙着被子,就像躲避爸妈吵架一样,她害怕的捂着耳朵,不敢听隔壁传来的藤条声,她颤抖着边哭边说对不起。
都怪我。
嘉遇哥哥之后再没有去过少年宫游泳。
许恃衍背着她走一段路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公路围栏边时,天已经大亮。
刚好有一辆拉水泥的货车经过,许恃衍拦下,跟司机夫妇说两人是来这边游玩的背包客,但在山里迷了路,想搭个车去城里。
司机挠了挠脑门指指后面堆着水泥的货箱,“只能坐后头,副驾驶放东西了。”
辛宠瞟了一眼,是一大包尿不湿和罐装奶粉。
“俺去县医院看俺媳妇儿,她刚生完娃。”司机大哥脸上止不住的幸福洋溢出来,他从座位上摸出来两个塑料袋子,其中一个装了些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许恃衍说声谢谢后接过来,把饼干递给辛宠,自己慢条斯理的喝着矿泉水。
辛宠刚才不觉得饿,这会看见饼干肚子开始打鼓,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干噎的饼干,吞咽的太急噎到了,咳嗽的饼干碎屑飞散,许恃衍把自己喝过的矿泉水递过来。
辛宠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递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许恃衍盯着瓶口的饼干屑发呆。
怎么?嫌弃啊?
她知道许恃衍有洁癖,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她又把矿泉水收了回来,自己就着瓶口喝完了。
辛宠坐上车后就开始迷糊犯困,许恃衍也是一脸倦意。
虽然已经远离了危险地带,但辛宠还是放心不下,跟许恃衍商量两个人分开休息,过一会儿让许恃衍叫她,她来接班。
许恃衍点了点头。
辛宠这才沉沉睡去,这些天过的真的太惊心动魄了。
她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无梦。
20.回程
一觉醒来躺在床上,辛宠还以为是在做梦,一时竟分不清到底前几天的惊魂经历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辛宠的手背上还打着吊针,她支撑起身体往背后的枕头上方靠了靠,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地板是裂了缝的斑点水泥砖,睡得病床是老式的铁支架木板床,稍微动两下就吱扭吱扭的响,墙壁刷了青绿色和黄色的油漆,已经有些掉皮,盖在身上的薄被和身下的床单还印着暗红色的字,材质比较坚硬,看起来像是乡村宾馆经常会用的那种劣质布料,但好在洗的干净,还能闻见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这个医院的条件着实有些艰苦,辛宠推着点滴艰难的上了个厕所,刚一坐回到床上,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
井奇大剌剌的拎着个大红色热水瓶进来了,他看见辛宠醒了,叁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饿了吧?”井奇放下热水瓶,递给辛宠了两个大包子,“去的太晚,粥都卖完了。”
“谢谢。”辛宠双手捧着包子大口大口的啃咬,井奇默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小心烫。”
“谢谢。”
两个人都闭口不谈之前在KTV发生的矛盾,毕竟跟这次的生死考验比起来,那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辛宠现在满肚子的疑惑要找人解答。
“井奇,你怎么在这?”
辛宠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井奇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又从桌上抽出来一张纸巾,强抓过辛宠的手擦拭污渍。
“那天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先去了你的宿舍,但是没有找到人……我跟方书很着急,过了24小时立刻去警察局报案,但是他们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就是敷衍让我们等,直到有一位自称是许姓律师的下属联系到我们。”
原来那天最后的电话拨给了井奇。
井奇握紧辛宠的手,他的头靠的很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辛宠的眼睛,“听到你被人绑架了,差点把我……们吓死。”
辛宠这才注意到井奇的眼中充斥着红血丝,黑眼圈极重,嘴唇发白干燥的起皮,看起来为她的失踪很是焦灼。
辛宠只当没有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盯着脚上破烂的塑料拖鞋,突然想起自己那只遗失在黄沙河流里的布鞋。
“许律师怎么样了?”
井奇又递给她一杯热水,然后看了看病房的挂钟。
“你在这儿睡了两天两夜,医生说是低血糖外加有些炎症,我来到这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你口中的许律师,只是他的秘书在这里陪护,听说他去警局录口供了,现在已经回到t市了。”
辛宠暗暗敬佩许恃衍的恢复能力和执行力,这件案子的后续有他处理,想必会有一个好结果。
“2号床,换药了。”
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