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困漫不经心:“嗯。”
“哎,像你们这种把学习当成乐趣的人真是少见,不像我们,一天天还要忙着上分。”
“……”江困像没听懂似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就,我上学期不是挂了科高数吗。”沈梓佳这句话说得跟刚才那几句完全不同。
声音很小,很柔。
她继续说道:“你不是数学系的吗……我就想——”
“帮你补习?”
沈梓佳干笑一声:“帮我替考。”
“……”
江困缓缓睁开双眼。
替考。
不被人发现没事儿,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得记处分。
就得跟着自己的档案走一辈子。
严重性可想而知。
她觉得,这人但凡有个脑子。
都说不出这种话。
电话间沉寂了几秒。
江困温顺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边语气也变得不太自然:“当然知道,我们是金融类数学是c类的,比你们的简单,应该不成问题……”
江困说:“你觉得这是简不简单的问题?”
声音还算温和,没有夹带半点攻击性。沈梓佳却上来了大小姐脾气,她一横:“你就说帮不帮吧,哪那么多废话?还有,你别以为咱们之间的事就这么算了,别忘了徐小睛的照片还在……”
“帮。”江困一口应下,把她打断。
又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而后,拖腔带调地说:“为什么不帮?一会儿记得把时间告诉我一下,说不定分太高能学校破格给你个满绩。”
像是意料之中的回应,徐梓佳哼了一声:“好”。
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困隔着电话。
都能听出来对方的得意。
把手机扔在一边,江困看眼昨天没有拉上的窗帘,翻了个身想再睡一会儿。
情绪有点被影响,但不干扰她继续睡觉。
刚闭眼一分钟不到——
恍然睁开。
江困跟着天花板干瞪眼了片刻。
她怎么记着。
昨天晚上自己没关灯来着?
?
就在此时。
外面传来了锅碗碰撞清脆的一声。
江困不再躺着,到卫生间飞快地给自己洗了个漱。又把睡衣换下,推门而出。
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至。
厨房是敞开式的,装在一侧的阳台上。阳光从另一边的落地窗铺了进来,把整个屋子都照的暖洋洋的。
让江困有了一种。
真的在家里的错觉。
她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走去,在水槽旁看到了许恣的身影。
男人肩宽腰窄,穿着身松垮的白衬衫。此时微微弓着身,打开了水龙头,闻声侧看一眼。
眼眸漆黑,唇线平直,神情略微冷漠。
江困站在厨房门前:“你在做饭么?”
听到这句话,许恣的目光再次垂下。手里的碗筷发出碰撞声,响彻整个大厅。让江有点不确定,他是没说话,还是说话声音太小被盖过了。
她纠结了一会儿,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还是同居这么久两人第一次说话,江困闻着满屋子的飘香,说:“酸菜排骨吧,我来安绥第一天就吃的这个。名不虚传,酸是真酸,汤香也是真的香。”
“……”
江困看着他把水壶摆在窗台上,又低头在洗些什么。
她没太在意:“我们那边都没有这些东西,有也挺难吃的。我来安绥吃上一顿,之后才知道差的有这么多。”
水声未停。
江困干脆半个身子靠在门框上:“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你这个味道就很正宗,把门打开香满整个楼都不成问题。”
“……”
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丝尴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困的意思明确,不就是想蹭口饭嘛。
她能当许恣不说话等同于默认么?
江困现在的想法在“有骨气就你回屋去”和“那位我劝你识相一点”之间反复跳转。
她咬咬牙:“你怎么不说话?”
许恣把水龙头关上,甩干净手上的水珠。
白衬衫袖口被折了上去,对比之下手上有些被洗得泛红。他抽了张纸,倚在了窗台上跟江困面对着面。
而后慢悠悠道:“谢谢。”
“……”
谢、你、个、大、灯、笼。
没应付过这样的,江困当即不干了。
大不了就美团饿了么,笑死,她差的是这口饭吗?
江困攥了攥拳,刚准备要走。
紧接着。
厨房、大厅、包括江困都没想过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能叫出这么大的一声。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