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地休息不足,脸色雪亮一片。
她没下楼,看着谈致北在楼下等到天亮,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坐进车里离开。
方舒雁站在窗前看了他一夜,在他走后抬手揉了下眉心,自嘲地弯弯唇角。
她是对谈致北来说,称得上特殊的那个人,特殊到愿意为她稍稍打破原则,主动示弱求和。
但她终归又没有特殊到,能让谈致北为她低头认错,明白下次要改。
.
演唱会当天下午,方舒雁来到体育馆后台。
大批粉丝已经早早来到场馆外,噩梦乐队的大幅宣传海报和粉丝应援都已到位,场馆外人头攒动。方舒雁的车路过一列列色彩缤纷的巨幅照片,和曹双进到场馆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各路明星送来的花篮中,竟然真有几个上面署着她的名字。
还砸场子一样摆在中间的好位置,属实嚣张又霸道。
凑近细看果然是谈时凯送的,也就这人既不怕公司也不怕粉丝,还不怕谈致北不爽,谁的面子都能当鞋底子。方舒雁看得莞尔,曹双拍了几张照片,缩头缩脑地感慨:“凯少666,果然是不怕被致北哥过激粉丝撕碎的男人,属实够嚣张哈。”
再过激的粉丝,骂公司时也只会去骂谈时墨这个老板,不会牵连到高管身上。而粉丝夸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兄弟三人一起夸,谈时凯有这种不易招黑的神奇体质傍身,一向有恃无恐得不行。
虽然谈时凯做得张扬,但方舒雁是没法看着花篮原样摆在这儿的。被粉丝撕碎事小,喧宾夺主事大。她又不是来找捣乱的,实在没必要给媒体的通稿里添几篇引战软文。
保安暂时都在外面维持粉丝秩序,周围没有工作人员,方舒雁招呼了曹双,两人一起把写着她名字的花篮搬到角落里。
花篮不重,但每个都一人来高,搬起来脸被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前面。方舒雁凭感觉向前走,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从花篮边缘努力地探出脸来。
“对不……”
视线看清前面,方舒雁的话音一停。
谈致北视线落到她面前花篮的落款上,眉头皱了一下。
“谈时凯送你花篮?”他说,“什么配色,审美真差。”
没有吧。方舒雁公正地评价:“很好看,应该是花店最贵的那一档。”
啧。谈致北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到一旁的曹双上。
曹双自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地缩到角落里罚站去了。现在见他望过来,抖了一下,强自镇定,小声打了个招呼:“致北哥好。”
谈致北对她说:“花篮原样摆回去,放好了挪什么。”
曹双的视线落到方舒雁身上。
方舒雁也朝她看过来,视线落到她旁边刚被抱过来的花篮上,平静地说:“再往边上去一点。”
曹双依言照做。
空气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曹双搬花篮的声音。谈致北看着她,笑了一下。
“雁雁。”他的声音柔和下来,轻声问,“还在生气?”
曹双放下花篮,直起腰,听到这句话,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涌。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给舒雁姐添了那么大的麻烦,造成了那么恶劣的影响,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晃过来,问什么还在生气这种轻飘飘的话啊?!
还有脸问?!别说舒雁姐,连她都要气死了好不好?!
不同于曹双的气哼哼,方舒雁莞尔,摇了摇头,语气和煦地说:“没有,就是我妈妈这段时间情况很不乐观,我在她身边照顾而已。不过她说了一个很迫切的愿望,我有点困扰,因为没法靠我自己一个人就帮她实现。”
谈致北稍稍扬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忙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舒雁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她说希望在离世之前,看到我有个好归宿,不然没法放心地走。”
曹双站在花篮旁边,在宽大叶片的掩映下,呆滞地望着这边。
谈致北表情忽而一凝,立刻开口,就要打断她:“雁雁……”
“致北。”方舒雁叫他的名字,一如既往地温柔。
她说:“我们结婚吧。”
谈致北看着她,愣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突然失去了出声的能力。他看着她,表情难得显出几分茫然,像是不太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从未听过,觉得相当陌生。
良久后,他终于开口,将两个字含在唇间,生疏地重复了一遍,看她的很奇异。
“结婚?”他问,顿了顿,又问,“我们?”
方舒雁莞尔。
“是不是有点突然。”她眉眼舒展,体贴地询问。谈致北只这么望着她,没有回应,她也没等着他回过神来,自顾自继续说下去。
“在好几年前,我十几岁的时候,其实是很不想结婚的,一点都不想和哪个男人一辈子绑定在一起,组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