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转生下界。

    司倾半躺在阴之殿庭院的梅树下,手执琉璃盏,霜采跪坐在旁边给她斟满仙酿。

    霜雪和霜元给她捏肩捶腿。

    飞红万点,酒香四溢。

    三声天钟敲响,代表不羡台仪式已成,云千将被投往下界。

    司倾喝完琉璃盏里的酒,让霜采继续倒。

    空下来的手看似闲散一捻,一缕神念便附在了云千的身上。

    但当她重新拿起琉璃盏时,手却突然顿住。

    九灼。

    他竟然也附了神念过去,还正好跟她的撞在一起!

    司倾:“……”

    阳之殿内,九灼也蹙起眉头。

    神念能洞悉方圆千里任何风吹草动,若是同时附在云千身上,无异于朝夕相处。

    司倾下意识把神念收回来,同时感受到九灼的神念也没了。

    啧。

    这么嫌弃,还要跟她相合。

    他还真是“舍身取义”。

    云千已经被投下界,再附神念就会被道法所缚,司倾索性放弃。

    九灼同样放下手,没再把神念附过去。

    之后派人去下界守着便是。

    “道祖,太含道君求见。”

    炎木在月亭外敬声禀告。

    九灼放下茶盏,恢复平静,“若无要事,就让她回去。”

    神界三大道君,玄苍,微乙和太含。

    太含主掌三界规则律法,是为天法道君。

    三大道君听从天帝旨意,掌管万千神众,按理千年拜见一次阴阳祖神便可,太含却每隔百年便去一次。

    不过十次有九次会被驳回。

    偶尔一次例外,也是因为三界法则出错,太含前去求教,九灼指点一二。

    炎木应声下去。

    九灼重新拿起茶盏,却意外得心绪难宁,只能又放下,起身向外走。

    阴阳道法异动,接着便有道蚀发生,还牵扯到天界公主的爱恨纠葛,他和司倾竟然都无法察觉是谁所为,这个局,越来越大了。

    处理完云千的事,天帝回过神来,知道下界道法连阴阳道祖亲自去都不能修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阴阳道祖乃万道之祖,就算是他们动手波及的道法,要拨乱反正也不过一弹指,怎么可能连他们都修复不了?

    天帝求见九灼,发现九灼不在阳之殿。

    又去求见司倾,又被告知司倾不在阴之殿。

    天帝派人打听许久,才知道二位祖宗竟然同时去了云霞仙岛。

    天帝一身冷汗,担心他们又打起来,立刻摆驾过去。

    司倾没想到她来云霞仙岛,又碰上了九灼这个晦气鬼。

    二神碰面,依然剑拔弩张。

    九灼还是黑袍金冠,矜贵神圣。

    司倾上下打量他一圈,索然无味地别开脸,径直入岛。

    九灼等她身影消失,才冷脸走向相反的方向。

    云霞仙岛与阳之域交接,受阳极道法庇荫,历来花开最盛,是花神最爱之地。

    花神今日也在,听闻阴阳道祖驾临,匆匆前来迎接。

    但一到入口,就看到两位祖宗水火不容,互不搭理的样子,下意识躲到花丛后面,生怕被殃及池鱼。

    待司倾和九灼离开,花神正要出来,就看到太含道君也到了仙岛入口。

    太含道君向来清高孤傲,最看不上旁人摆弄颜色,尤其花神这种侍弄花草之神。

    太含自己就惯常一身黑衣,头戴一只玉簪,再无其他饰物。

    花神自觉地躲回花丛,不去惹太含道君眼烦。

    等到太含往九灼的方向去了,花神才出来,摇头叹气。

    司倾今日来云霞仙岛,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道蚀当日,三大道君都陪天帝在云霞仙岛,云千一个人留在光阴殿,才会独自去仙杏林的天水井。

    如果施展道逆之术的是玄苍微乙,他们引动天水井异动,势必会在云霞仙岛留下印记。

    仙岛之上,姹紫嫣红。

    司倾沿着雪白的天河石铺就的小路慢慢往深处走,神力一路铺展过来。

    没有。

    司倾探查了半个岛,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她还偏不信这个邪。

    神力继续往前,却不期然撞上九灼的力量。

    司倾恨恨咬牙:“怎么哪都是他?”

    两神同时收回力量,不料阴阳相碰,道法震颤,云霞仙岛的花草率先受到冲击,顷刻间凋谢枯萎,化回了春泥。

    司倾:“……”

    岛上没了花草遮挡,司倾和九灼原本就相对而行,将要碰面,此时正好能看见彼此。

    二神在满地花泥中遥遥相立,虽然衣不沾尘,但此情此景,莫名狼狈。

    天帝刚好此时赶到,御驾一出云海,他就看到原本万花齐放的云霞仙岛只剩下一岛黑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