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灼看她不愿进来,便一挥衣袖。

    殿内陈设,霎时换了一个模样。

    屏风曲立,熏香漫染,书案上灯光暖黄,映着床榻边上仅剩下的鲛纱帐,有无尽的意境。

    司倾见着光了,才迈步进来,绕过屏风,坐到床上去。

    九灼走到屏风边,一语道破,“你怕黑?”

    司倾看傻子一样看他,“本座司掌天下至阴,怕黑?不过腻了……喂!”

    她话没说完,九灼就把殿里的光给收了,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剩,殿内陷入黑咕隆咚一片。

    司倾最后的声音都变了。

    九灼在黑暗里出声,慢悠悠的,“阴神司掌天下至阴,当然不怕黑。”

    司倾情急之下拽住了面前的鲛纱帐,听到他说话,想要一巴掌拍死他,“九灼,你信不信本座弄死你?”

    殿内重新明亮起来,九灼已经在床边坐下,就在司倾身边,看着被她攥在手里的鲛纱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嗯什么嗯?

    司倾转头,恶狠狠地瞪他。

    九灼收回目光,好似平静如初,“本座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

    司倾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伸手把他摁倒在床上,坐到他身上,边扒他衣裳边放话,“你要是再不行,就不许再烦我。”

    她堂堂阴神,因为他乱发善心,落到大晚上发愁怎么跟男人睡的地步,容忍他一次两次已经是她大发慈悲。

    她气急败坏,九灼仰视着她的脸,任由她乱扒。

    因为阴阳不能相生,道法便不能修复。

    如果之后不断有道法出错,要是都不能修复,离三界倾覆也不远了。

    阴阳道祖,必须找到解决办法。

    司倾抓住九灼两只手,按在两边,和昨晚一样俯身下去。

    意外的,这次到了昨天的距离,没有事情发生。

    昨晚真的是因为在阴之殿,方位不对?

    九灼眸色亦是微凝。

    司倾手上更用力一些,瞅准他的喉结,就要一口咬下去。

    第 10 章

    九灼发现了她的意图,下意识偏头躲开。

    他就这么一个动作,两人之间就突地冒出白光,司倾眼前一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砰的一下被弹开。

    两神:“……”

    司倾捂着腰,爬起来,“好端端你躲什么?怕本座吃了你?”

    九灼盯着她的红唇看了一会儿,起身,“我来。”

    司倾看着他险些葬送她口的喉结,眸光闪了闪,“你不许咬我。”

    九灼看她一眼,神色冷淡,“你以为本座像你?”

    他不躲那一下,这会儿脖子上怕是又有两排血窟窿。

    阴神任性妄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

    司倾被看穿,闭眼躺下,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之后,无论二神怎么尝试,都不能再靠近彼此分毫,阴阳相斥的白光犹如铁桶,无论谁靠近谁都会被毫不留情地弹开。

    阴阳道韵势如水火,排斥得越来越激烈,最后甚至劈啪作响,好像随时会冒出火星。

    司倾乱了衣裳,散了头发,给同样凌乱的九灼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九灼:“……”

    确定了不行,司倾便整身离开。

    九灼没有阻拦,一只手搭在额头,眼睛看着头顶的鲛纱,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倾乘着月色回到阴之殿,霜元霜雪三神侍手忙脚乱伺候。

    世间道法皆是两极相生,自家道祖就阴极向阳,离不了光,这大半夜从阳之殿回来,不知道憋了多大的气。

    霜采把天灯明玉都挪到司倾面前来,司倾脸色才好转一些,伸开手让霜元霜雪给她宽衣。

    这通身的黑,她穿在身上就难受,今晚穿上不过为了嘲讽九灼寒酸。

    霜元把她脱下的衣裳叠好,却发现解下的腰带不是今天她给司倾系上的那条。

    司倾这身衣裳虽然主色为黑,但她平常最不喜这个颜色,上面必然要有花纹,所以霜元亲手用云霞纺出的金线绣了水纹,包括腰带上。

    但是这条上面虽然也是金线,却是汤谷金线,出自扶桑树上的金蚕,上面花纹也是桑叶。

    霜元陷入深深的沉思。

    汤谷扶桑树乃金乌栖息之处,所养金蚕也都是金乌光明所生,九天之上配得上金蚕丝的,除了天帝的帝袍,就只有自家道祖和阳神道祖之物。

    所以这条腰带,是阳神道祖的。

    道祖跟阳神道祖议事……需要交换腰带吗?

    还是……宽衣解带之后,拿错了?

    霜元心情复杂,接过霜雪手里的湿帕,给司倾擦手。

    不出意外的,霜元在司倾手腕上发现了浅淡的红痕,一看就是被人抓握出来的。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