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神侍伺候着睡下,天珠在床幔合上的同时暗下光辉,只留中间一颗幽幽为殿内提供光源。

    司倾在帐内睁开眼睛,抬手掐诀。

    司倾和九灼离开天界之前,花神已将天界花草修复回来。

    太含被贬已成定局,神仙们震惊三天,就逐步回到正轨。

    天法殿太含亲信被清理一番,神职空缺不少,对外广招神仙。

    司倾和九灼第一个要查的就是天法殿。

    天法殿与三千道法牵连最多,他们最容易对道法下手,导致异常。

    太含出来认罪又打伤花神也疑点重重,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司倾和九灼留在天界,肯定被相关的神仙藏得结结实实。

    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司倾和九灼才没在天界停留。

    但连阴阳界域的神侍都不知道,司倾和九灼各自回界域之后,又悄悄进入天界。

    司倾等在三千神殿外的一片木棉花林,半空银月如钩,木棉花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司倾面前还浮着一颗莹莹发光的天珠,将周遭都映出一片光亮。

    九灼姗姗来迟,落在她身后,先看了眼她头顶的天珠,“司倾道祖久等了。”

    司倾闻声回身,天珠悄然消失,光辉收敛,“九灼道祖身为阳神,倒尤其爱出现在人背后,鬼鬼祟祟。”

    九灼清冷尊圣,压下心头情绪涌动,不理会她的话,直接进入正题,“此去天法殿,你我要换个样貌。”

    司倾:“你不会隐身?”

    九灼:“……”

    是谁刚刚说他“鬼鬼祟祟”?隐身就不鬼祟了?

    鲜红的木棉花被仙风吹得落下两片花瓣,悠悠在九灼身后打转。

    司倾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毫不心虚,“本座是阴神,干得就是不见人的事。”

    九灼:“……”

    司倾撇下他就走,身形在三步之后就彻底隐去。

    九灼无奈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打破她的隐身,“天法殿道法纵横,你我施法,容易引起道法共振,不仅不能隐身,阴阳之力更不能动用。”

    司倾蹙眉,低头看向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冷白修长,指节如玉竹笔直,却轻而易举把她的手腕包裹起来,手心阳极道韵滚烫灼人,将她的肌肤都烫得发疼。

    司倾:“你再不放开,本座现在就让你没手再用术法。”

    九灼看了眼她被攥在他手里的手腕,松开手,将手背到身后,微捻,“我们去竞选天法殿的神职。”

    天法殿神职广招神仙任职,现在是最好混进去的时候。

    司倾冷着脸,不情愿。

    她生来为阴神道祖,从来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怎么可能去天法殿跟小小的仙人争什么神职?

    九灼墨蓝的衣摆随风掀动,不急不缓,“蚍蜉撼树,不打入内部,你怎知蒙混上天的仙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木棉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大片乌云突然遮挡了月光,花林里漆黑一片。

    司倾浑身一僵,下意识往九灼身边靠近一步。

    九灼鬼使神差地伸手,被司倾胡乱抓住。

    双手相触的瞬间,司倾脑海里又闪过梦里的情境。

    ——她七窍流血,被九灼抱在怀里。

    周遭道法混乱,全部反噬在她的身上。

    ……道法纵横纠葛,处处禁制,难道是在天法殿?

    司倾电光石火之间改变了主意,“好,本座跟你去当小神仙。”

    预知梦里她用的是本体,弄不好就是因为在天法殿动用了阴极之力,才引动万道反噬。

    那她压制修为,扮成小神仙,就能避开一劫了吧?

    九灼听她这么容易就改变了主意,暗红的眼睛微眯,“当真?”

    司倾信誓旦旦,“自然。”

    天色仍然很黑,她浑然不觉自己抓着九灼的手,“你我一起去,还是分开?”

    她的手柔软沁凉,九灼看了又看,最后没有把手抽开,“一起。”

    让她自己在一处,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司倾的发顶刚刚能与九灼的下巴齐高,近距离之下,她只能半仰着脸看他,黑眸中光泽闪闪,“以师徒之名?”

    一旦在天法殿任职,她和九灼就可以借神职掩护,去命理殿和光阴殿探查。

    “师徒”这两个字,如今对玄苍和微乙来说,肯定是提一次戳心一次,司倾真是无比期待他们的表情。

    九灼眸色幽深,“你若愿意叫我师傅,本座自然不会推辞。”

    “……”

    第 13 章

    乌云散开,浅淡的月光重新洒下来。

    司倾心里放松,才察觉到自己抓着九灼的手,立刻嫌弃地丢开,“叫你师傅?做白日梦去吧。”

    最后两神只能用“仙友”的关系去,因为谁都不让谁,师徒、师兄妹、师姐弟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