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叹了口气，怎么就紧张成这样。
“就你一个。”
“之前没这个习惯。”
看到纪仕瑛这两条消息，江彦倒抽口气，眼泪快冲出来，心跳疯狂加速，脸皮迅速升温。
斟酌再斟酌，江彦发了一个猫猫躲进棉被害羞的表情包，解释道，“因为你好像发完就不说话了。”
“我在想我会不会打扰你跟别人聊天。”
“或者你只是群发的时候不小心也勾到我了。”
纪仕瑛回，“没呀。”
又补充道，“其实我不太爱聊天。”
江彦松了口气，呆呆看着屏幕，疑惑地想，不太爱聊天还每天找他两次？
那是什么意思？
26
不管是什么意思，纪仕瑛主动找他，江彦很满足了。
是夜，熄灯后，江彦睡前仪式不再祈祷早点安息，而是绞尽脑汁想明天要和纪仕瑛聊什么话题。
通常江彦会准备二到五个主题，预想纪仕瑛可能的回答，以及可以延伸的内容。
江彦打算明天给纪仕瑛发一张紫鸢尾的照片，告诉他家里养的鸢尾花开了，它一年就开这么一次，一次就一两天，很快会凋谢。
如果纪仕瑛称赞花好看，就再发一张深粉百合，跟他说百合花太香了，在旁边坐久了头好晕。
要是纪仕瑛能安慰安慰他就好了。
嘻嘻。
江彦越想越美，心满意足地入睡。
梦里似乎听见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江彦吓得一激灵就醒了，忙掀开被子摸手机，灯都来不及摁，也顾不上屏幕强光晃得难睁眼。
只见屏幕上真有纪仕瑛的消息，他说，“睡了吗？”
江彦嘴角笑到耳朵，跳下床，开灯，双手捧着手机，飞速按下“还没。”传送出去。
“你能出来一下吗？”
江彦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父母已经睡下，偷偷溜出去应该没问题，回道，“可以。”
“我在你家楼下。”
江彦吃惊，最快速度换好衣服，蹑手蹑脚摸黑出去，轻轻关上门，电梯门一开，起步冲向门口。
体测跑百米都没跑过那么快。
昼夜温差大，夜里极冷，刚从暖和被窝出来的江彦冻得直打哆嗦，却丝毫没慢下步伐，直到看见那个站在车外的黑色大衣。
江彦用尽全力加速奔向他。
堪堪停在纪仕瑛的皮鞋尖前，差点剎不住，纪仕瑛伸手扶了他一把，一开口，语气却是强烈不满，“怎么穿这么少？”
满心欢喜的江彦被浇了盆冰，愣愣地看着纪仕瑛。
纪仕瑛开车门，把江彦塞进副驾驶，车里烘着暖气，像另一个宜居的温带气候。
江彦还没缓过神，一动不动看着表板上的温度。
直到纪仕瑛上车，他盯着方向盘，皱起那好看的剑眉，转头看向江彦。
触电似的，江彦慌忙低下头，心想完了，纪仕瑛生气了，好凶，怎么办？
纪仕瑛看到的就是一脸做错事害怕被骂的江彦，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纪仕瑛展眉，缓下语气，“抱歉，刚刚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担心你着凉。”
听到这话，江彦像被热流滋养重展生机的花，对他灿烂一笑，“没关系。”
纪仕瑛弯弯嘴角，说：“今夜太平山可能会下雪。”
“我们要开车到隔壁市吗？”江彦问。
“嗯，你先睡一会，醒来就到了。”
漫漫长路，江彦终究没有抵挡住困意，沉沉睡去。
再睁眼，车子已经停了。
窗外雪白满山遍野，瑞雪正盛。
江彦看向纪仕瑛，想起十六岁时他问纪仕瑛，“为什么我们市不会下雪？”
纪仕瑛好笑地看着他，说：“这不是该问你吗？年级第三。”
江彦那时心里在想什么？想寒假可以约纪仕瑛去北方看雪；想纪仕瑛真是个笨蛋，这都听不出来。
纪仕瑛见江彦不说话，就问：“怎么？你喜欢雪吗？”
江彦当时好像说了一句，“我没有看过，不知道喜不喜欢。”
话题不了了之，谁也没再提起。
谁也没想到纪仕瑛会记得，记这么久。
江彦望着纪仕瑛，眼眶发热，正想开口。
“下车看看？”纪仕瑛突然问。
“好。”江彦吸吸鼻子，推门下了车。
山里下着鹅毛大雪。
不一会，纪仕瑛发上、眉上、睫毛上都沾了雪。
“喜欢吗？”他问。
江彦仰头看他，笑得眼睛都瞇起来，“喜欢。”
“是么。”纪仕瑛垂下眼帘，低声问：“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江彦眨眨那双漂亮的眼睛，天真无邪：“你喜欢什么？”
27
纪仕瑛深深吸口气，凝视江彦。
短暂沉默让见雪一时兴奋的江彦缓了过来，隐隐感觉气氛里暗涌的情愫。
纪仕瑛伸手，轻轻拨了一下江彦后脑杓的发。
眼里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溺爱，他唇角微扬，低低道：“我喜欢你，江彦。”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你喜欢我吗？”
江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梦里，可是身体好冷，绵雪在脸颊上化成水，一行一行滑下来。
应该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纪仕瑛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他？
比狂喜更汹涌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