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不知道是谁强奸了她,就是知道,有些不作为的警察也足以推动受害人一步步走向自残或者是更严重的自杀。他们会指责受害人,为什么穿着不得体?为什么一个人走夜路?为什么不逃跑?为什么不反抗……还会不断劝服受害人选择和解,因为奸都已经奸了,又没死也没少块肉,何苦兴师动众的动用司法程序?事情闹开了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受害者,你以后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在社会上走动……当这样的事情落在他人身上时,她可以冷静的劝解对方。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才知道劝解是多么的无力。
为什么是她?杨悠悠禁不住在脑中不停质问。她双手的指节泛白,浑身颤抖,一面恨不得将昨晚人事不知的自己掐死,一面又想找到那个强奸犯在他身上捅上几刀解恨。恶心!肮脏!只要想到不知道是什么人对她做下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还恶意的留下这么多痕迹证据,她就作呕想吐。
杨悠悠吐了。就算胃里消化的什么都不剩,她还是对着马桶呕出了苦水。应激而出的泪水花了她的脸,她一面极端的情绪化,一面又极端的冷静,两种情绪疯狂撕裂了她的脑袋,让她混混沌沌的停滞了所有思绪。她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痛苦不堪的死命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该怎么办?报警?还是不报?她有没有强大的心脏可以接受报警之后的所有拖延、质疑与诽谤?又有没有勇气将这起案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有那个罪犯,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对她实施了这次犯罪?地点,还是在她的家里……
杨悠悠突然惊悚的从地上站起,从脚底蹿上头顶的寒意侵袭了全身。对方是怎么进来的?是昨晚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潜伏在屋里还是在她睡着之后潜入进来?还是说,他直到现在也还在屋子里?
这里是她的家,以前深觉安心的环境突然让她开始毛骨悚然。心脏在瞬间提到了喉咙,她慢慢的扭头,将不足四平的卫生间一扫而过,这里没有异样。
卫生间里没有可穿的衣物,她立马提心吊胆的锁上了卫生间的门。她害怕极了,从没经历过任何意外的她被恐惧袭击的浑身寒颤。时间流逝,也许很长,也许很短,杨悠悠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再没听见任何异响,她哆嗦着,鼓起勇气打开卫生间的门,几步冲进对面的厨房抽出一柄切菜刀握在手里。
客厅里的窗帘并没有被拉开,可即便视线不明,一目了然的厅内摆设也藏匿不了一个大活人。而厨房跟浴室,那两处简单装修的地方也根本不适合藏人。
杨悠悠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带给她的不适感轻手轻脚的悄声靠近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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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抉择
杨悠悠为新家置办的家具太少,不仅仅是客厅,全部的家装算起来不过是一张双人床,一个跟床头齐平的床头柜,一个高一米八宽一米五的衣柜,一张茶几,一个双人布艺沙发和一个鞋柜而已。她握紧厨刀,提着心脏打开唯一可能藏秘行踪的衣柜。
她知道女人跟男人相比力量上的悬殊差距,这把刀更可能被对方夺去以威胁她的生命安全,可如果对方这么做了,入室抢劫的罪名就比入室强奸大的多了。
杨悠悠觉得自己扭曲的可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算计着对方的量刑基准。
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了,她什么都没有找到。杨悠悠寒气冲脑,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板上,精神高度集中后的虚脱让她后背直冒虚汗,连握住刀柄的手都抖的厉害,短时间内经历了这样一通身心折磨,窒息感逼得她眼前一片眩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失望没能抓到人,还是希望对方离开最好永不再见。
恶心感还在肆虐她的胃,脑中似混乱又似清醒的不停翻腾着关于强奸案的法律条文,可最终答案,首要条件是必须抓到这个罪犯,不然,这类案子只能是个悬案。种种阻碍不停击碎她此时濒临崩溃的内心,手中的刀突然从她手中脱落,眼见着锐利的刀锋划过她的大腿,她却连反应都慢了一拍,眼见着刀刃在外侧的腿肉上留下一道大约两公分的口子。
乍现的疼痛霍然让她回神,茫然的双眼盯在流出殷红鲜血的口子上。她面无表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那么拼命努力的去生活,却还要遭受这样的事?心防骤然崩塌,隐忍多时的眼泪突然在这瞬间再忍不住了。不停滚落的泪珠砸在她的腿上,‘噼噼啪啪’像突然断线的珠子,她觉得,自己好疼啊……
她无声的,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人越是孤独越是坚强,可等强到极点,就成了绷紧的弓弦,随时都会因临界极限而变得无比脆弱。杨悠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不到七岁的时候父母因感情不和而离异,之后她跟随父亲生活。八岁时父亲再婚,继母开始对她还算不错,后来一点点变得不冷不热漠不关心,然后,在继母确定怀孕后,她成了那个家里最多余的人。
为了讨好继母,她十岁上灶台做饭,包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