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逛到街尾,最后在一家麻辣烫店坐下,店里基本上都是穿着校服的同校学生,两人隔着橱窗挑菜品。
砂锅刚端上来,上面盖着几片生菜叶。
恬安舀了勺红油汤搁碗里,但她吃东西很挑剔,耐着性子把浮在表面的葱花都挑出去,惹得云奕“啧啧”咋舌。
她扶着筷子,刚将捞出来的娃娃菜送进嘴里,一抬头才发现店里气氛有点儿不对。
恬安咽下嘴里的东西,舔了舔嘴角的汤汁。
刚进店的仨学生在橱窗前晃悠了一圈,为首的高挑女生穿着一身少见的私服,指甲盖上涂着胡里花哨的指甲油,至腰际的长发挑染了一缕显眼的绿。
恬安没有来的想起她之前无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潮句”。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同那女生的头发十分贴切。
她一个没忍住,很不道德的嗤笑了一声。
轻而短促的一声,淹没在有些嘈杂的小店里。
那女生姓越,名桃易。
仗着自己在职高读书的姐姐,在学校及其嚣张。
不学无术且目中无人。
越桃易往店里瞅了一眼,双眸一亮。
像饿狼看见了肥兔子。
哦,不。
更准确的说,是农民看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云奕眼神闪了下,脸上表情跨下来。
越桃易笑眯眯的顶着一脸廉价的粉底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儿:“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刚回来就让你碰上了。”
说着,抬臂想搭上云奕肩。
云奕动作灵活的躲开,眉间带着点嫌恶。
显然不太待见她。
越桃易往恬安这边看了眼,目光微顿。
恬安生得是顶好看的。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眉眼清淡,单薄的眼皮覆盖,扯出褶皱极深的双眼皮,接着是挺翘的鼻梁,两瓣薄厚适中唇,唇珠明显。
她正淡着表情窝在藤椅里,眉间带着点疏淡。
神情虽不算冷冽,却不经意间将距离拉开。
越桃易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忽而态度恶劣的冷眼刮了她一眼,旋即不急不慢的跟云奕客套:“我看你今天有约,那我们改天再一起好好叙旧。”
话落,三个女生才昂胸上了二楼。
人走了,云奕才松了口气。
恬安见她有点怵刚才那几个人,明知故问:“你跟那三个人很熟?”
“啊?”云奕一脸茫然,反应过来才愤然否认:“谁跟她们熟了,我根本不认识她们。”
“哦。”恬安微微颔首,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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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晚自习已经九点。
回家的末班车是九点半的。
恬安功课还剩下大半,愈发不敢耽搁。
云奕背著书包,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
路边的法国梧桐摇曳着枝干,卷起的风带着夏末里最后一缕温热。
恬安蹲在路边绑好鞋带,慢吞吞开口:“你打算跟到我家去?”
云奕摸了摸鼻子,讷讷辩解:“刚好顺路啊。”
“我怎么记得你家是住北沿路啊?”
北沿路离她家小区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堪比一个在天南,一个在海北。
“你记错了……”云奕垂死挣扎。
“我不会记错。”恬安淡声说。
“......”
“说吧,到底怎么了?”
“真没什么。”
恬安耐心有限,故作不耐:“你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嗳,别啊。”云奕这才有些慌了,急说:“是因为越桃易她们。”
恬安皱了皱鼻子,迅速在脑海中搜索“越桃易”这个人的名字。
未果。
她迟疑道:“她谁啊?”
云奕出声提示:“就是中午吃麻辣烫的时候,越桃易就是染着绿头发站在中间的那个。”
恬安面露了然,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和我说你认识她们么?”
云奕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有点委屈的小声嘀咕:“我也不想和她们认识啊,”她顿了顿,瓮声瓮气的替自己辩解:“是她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恬安偏了下头,猜了个大概。
以云奕忍气吞声的性子,已经在越桃易那吃过亏了。
她仍有些不确定问:“你之前别抢过钱?”
“嗯。”
恬安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傻啊,”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就任由别人欺负到你头上?”
云奕瘪着嘴,郁闷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嘛......”
恬安还想再说些什么,话音蓦然被一道女声